
虚无般,存在
1锋利的刀片划破我的皮肤,血液从手腕处的伤口向外喷薄而出,我看见血管交错在一起,那道清晰的口子切断了它们的身体。我仿佛听见它们痛苦的哀鸣,发出嘶嘶的声音。血液汩汩地冒泡。我感到自己的嘴角上扬,那是破坏
1锋利的刀片划破我的皮肤,血液从手腕处的伤口向外喷薄而出,我看见血管交错在一起,那道清晰的口子切断了它们的身体。我仿佛听见它们痛苦的哀鸣,发出嘶嘶的声音。血液汩汩地冒泡。
我感到自己的嘴角上扬,那是破坏欲得逞之后的快感。
我在凌晨两点钟醒来。后背是淋漓的汗液,眼角的濡湿见证着我的狼狈。
我在浓稠的夜色里粗重的喘气。指尖触上手腕处的皮肤。冰凉的触感。
汗水大片流淌。
我走到窗前。窗户半开。一阵夜风袭来。微冷。但身体的灼热已散去大半。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噩梦,只知道,每次都是毫无征兆的。但我自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恐惧至少能让我清醒,激活原本麻木的神经。我在风中张开双臂,任身体在夜色中战栗。我幻想自己从37楼下坠的样子。风呼呼的从我耳边穿过。从脸颊掠过。从指尖游过。
我就这样站在窗前,睁着漆黑的眼睛。很长时间以后,倦意如洪水猛兽般向我袭来。
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木然向后倒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便看见笙那张忧心忡忡的脸。他用手背贴上我的额头。“烧退了,好险。”他说。我侧过身子,用被子蒙住头。
三秒钟后,我又侧回身子。四周是静谧的空气,没有任何人曾在这里留下痕迹。我用掌心触碰我的额头,那里似乎是历经大火燃烧后的土地,残留着余温。手指触到黏稠的汗液,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已是下午三点二十。我的周末在浑浑噩噩钟告终。
起身走进浴室,为自己放满热水。把身体泡在里面。
“洗澡都不关门么?”笙站在浴室门口,嘴角扬起邪邪地上扬。
我用干毛巾擦干身体,走回房间,穿上衣服。
笙,看,没有你,我依旧过得很好。我把床头的照片放进行李箱的最底层。笙的照片。他走的那个夏天里,他曾留下的唯一痕迹。
三年了。原来时间早已轰轰烈烈地向前奔去,把我丢在原地。
2
我喜欢街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很多个落魄的下午我便是在这里度过。
服务生向我走过来三次。他是一个温和的男人,薄唇,生涩的眉眼。他叫木。因经常光顾,已经很熟络。我向他微笑,说,“木,我坐一会便走。今天不饿,我只是来坐坐,这里让我安静。”
他为我端来一杯橙汁。“你气色很差。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我笑而不语。杯子上有他指尖残余的温度。我将脸贴在一旁的落地窗上,看窗外忙碌的人群。他们穿着一样廉价的棉T恤,脸上带着一样的仓促的表情。没有人像我一样,坐在昂贵的西餐厅,用一杯免费的橙汁打发一个下午的落魄时光。没有固定的工作,没有亲人,朋友,爱人。无聊的时候独自无聊,寂寞的时候和寂寞聊天。
生活磨砺出我隐忍的性格。同样地,生活亦隐忍着我虚无一般的存在。
快到7点的时候木已经换下工作服。他穿格子的衬衫,发白的牛仔裤。“Sue,我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我看着面前的空杯呆滞了两秒。玻璃杯倒映出我疲惫的面孔。头发凌乱,皮肤粗糙。
“我得回家了。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没有看他。绕过他的身子,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不愿看见他那张满是同情的温柔的脸。男人的同情是毒药,而我是一个畏惧死亡的人。
3
我靠着喂杂志撰稿的微薄收入填饱我的肚子。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喝着咖啡,坐在电脑前写文章。写大段大段的文字。然后戴着耳机听摇滚乐,静候稿费。有时收入乐观,我会奖励自己一瓶红酒,一个人站在窗前喝完所有的酒,然后爬上床睡觉。通常在半夜醒来。
那是的自己是最清醒的。大多时候我会去关注一下我的博客,很长时间懒得更新,它和我种的花一样颓败。
三年来,我只种茶花。我会在某个凌晨为它浇水,但大多时候我都想不起自己种了一盆植物。它开始拒绝开花,像是宣泄对我的不满。我很内疚看着它有些畸形的身体。很多时候,就像下雨的时候,我忘记它还在阳台上淋雨。有阳光的时候,我却忘记将它搬出去晒太阳。
它和我一样,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而我和它一样,身心畸形。
4
我曾去过很多地方旅行,在那些我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挥霍我廉价的时间。
旅程大多很长。我拒绝坐飞机,只坐火车。沿着特定的轨道,像被绳索束缚了双腿。往往在这时我会感到一丝安全感。就像我只喝黑咖啡,不喜甜腻。我的喜好似乎都是这样,没有来由。枕着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我可以安静地入眠。醒来便是另一番天地,忘却上一站的颠簸。
这次的目的地是云南。
刚下火车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见几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短信。
是木。
“Sue,你今天怎么没来?”
我把手机关掉,坐在火车外面地台阶上,为自己点上一根烟。我熟稔地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看它们在充斥着灰尘的空气里扩散。
一支烟抽罢,我折回买了回去的票。半小时后,我再度踏上火车。
一直以来,我就像是一团空气,可有可无。没有人在意我是否还在,就像没有人知道我是否已经离开。我已经习惯,习惯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的规程。然而现在,我忽然希望有个人能在我身边,问我累不累。木的一条短信,简短的一行字,击得我溃不成军。
5
木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我坐在台阶上,摆弄我心爱的发育不良的茶花。他笑着走近,“Sue,你种的?”
我点头,“我是一个不太称职的园丁,它快要死了。”
他看向那株茶花,还未绽放便枯死的花苞此时正无力的低垂着,叶片枯黄。
他带我去他家。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房子。和我住的地方大相径庭。
我在他房间的穿衣镜里看到自己粗糙的脸,因睡眠不足生活无规律无节制的抽烟而发黄的脸。我用手指抚摸我的脸,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何时竟成了这副摸样。
那天晚上,在木的房子里。他为我做了晚餐。为我的花浇水。
我顺理成章地接受他给我的疼爱。因为我渐渐明白,我需要一个人,为我做这一切。
昏黄的路灯。潮湿的水泥路,以及男人冰冷的脸。
他躺在路中央,血从衬衫里溢出,将胸口染红,盛放出一朵血红的玫瑰。
“笙。”我吐出这个极易发出的音节。从床上坐起。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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