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念山区
在这山区已十年,桐花的开落,每次都惊醒了那颗日渐疲惫的心。总是说,写点什么吧,祭祀已逝的年华,怀想远去的故事,可一唱起往日的歌,心里便有一种沉甸甸的沧桑。是的,总在夜深人静时,翻阅开始泛黄的风景。家乡
在这山区已十年,桐花的开落,每次都惊醒了那颗日渐疲惫的心。总是说,写点什么吧,祭祀已逝的年华,怀想远去的故事,可一唱起往日的歌,心里便有一种沉甸甸的沧桑。是的,总在夜深人静时,翻阅开始泛黄的风景。家乡是一片平坦的地,没有山。父亲农闲时,老是要到很远的山那边,带着掺和了一点盐花的米饭馍,捡一天的柴。很小,我喜欢随父亲去,喜欢父亲那些英雄故事,那些带了盐花的米饭馍,还有山那边许多没有见过的花,不知名的草,喜欢整个山的新鲜与希奇。
初到这里,山路的坎坷与崎岖,让我尽享了颠簸的体验,从将军山顶骑车直泻谷底坏了车轮的那个上午,虽然让我惦记了几个春秋,可我依然对山路那边盛开的杜鹃花怀着清新的感觉。真的,父亲不再会带我到很远的山那边拾柴了,液化气已经让我失去了少年对山的那份记忆。我珍惜在山区的日子。
山路的坑坑洼洼,让我学会了认真走路,山边的风景,提醒了我欣赏的位置。我喜欢散步,以山外人的优越看民房上空或朦胧或缥缈的炊烟,看远山的黛绿,看近水的清澈,偶尔撷取一些漂亮的家乡没有的山花,我更喜欢琢磨乡亲对我的不解的眼神与憨厚的情态。
很希望这些能够永恒,可是,夜深人静时,翻阅的风景,渐渐模糊了。原来的将军山,已经被削平了一半,坏了我车轮的羊肠小道不见了。桃林、梨林深处,多了几幢忽隐忽现的琉璃瓦房。路过时,总被一些新的流行音乐吸引着。山花依旧开着,而一片片桃花梨花总是一个季节一个季节地淹没了它们摇曳的风姿。也不再兴致勃勃的到黄山尖去踏青了。那个原为我们带路的老伯,为我们指出各种花草树木名称特性用途的老伯,已经到山外边打工的儿子开办的公司里帮忙了。我再也不能听到黄山尖一些有关山石、细竹的传说,再也不能看缭绕山间的忽浓忽淡、忽近忽远的浮云,揣测一天的天气了。不知离开农田的老伯怎样跻身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把秧歌舞扭得越来越像迪斯科街舞?不知老伯是否依然惦记承包给别人变为鱼塘的那一亩三分地?老伯儿子兜风的小车里,是否经常带着满足的老伯?
黄山尖的那座古庙,也不知为什么香火不济了,那如梦如幻、飘飘欲仙的感觉,再也很难体会到,木鱼声也渐渐萧条了,出家人的虔诚,被山下一幢一幢如春笋般拔高的楼房击得摇摇晃晃。我不知道是人的思想变了,还是菩萨的威信减小了。
也不敢再随意地到山区孩子家家访了,总担心答不上刚刚放下报纸的爷爷奶奶的离山区很远的问题,总担心喝不完一杯接一杯的白糖茶水,吃不下一家又一家的点心带给家长不敬的感觉。承受不了的是越来越浓的纯朴深情,不能放松的是越来越受重视的孩子的学习。
也不再轻易地走出校园,幽静的小路渐渐地少了,水泥与柏油逐渐覆盖了山区特色的泥泞与沙石。我怕看见高分贝的汽车嗽叭,风尘仆仆地擦肩而过,像山外的家乡那样。也不再有人寻我弹唱的吉他怀有好奇,家庭影院的音响老是吞噬了吉他的高山流水。
我惊觉山里山外的接近,感到自己完全丧失了山外人优越。山外的风突围重山万水吹绿山区,让我一日比一日地恐慌起来。这些日子,时代的步伐老催促我欲松懈的心,令我疲惫而充实。
怀念山区,总带着一颗紧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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