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水水流
她,是一条看不尽望不穿的溪流,固执地荡漾在自己的漩涡,暗波轻缓,无语无言。她有着简单而清新的名字陆水清。在她最好的朋友陈雁眼里,水清是一株先天阳光不足的根苗。水清上有两个姐姐,是双胞胎,在那个重男轻女
她,是一条看不尽望不穿的溪流,固执地荡漾在自己的漩涡,暗波轻缓,无语无言。她有着简单而清新的名字陆水清。在她最好的朋友陈雁眼里,水清是一株先天阳光不足的根苗。水清上有两个姐姐,是双胞胎,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小镇里,没有儿子是可耻的,虽然水清的爸爸并不强求,但迫于家里老人的压力,水清的妈妈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是剖腹产艰难的生下了水清,就在婴儿身上的血还散发着生命原始的腥味的时候,奶奶就坐在门槛紧皱着眉头,低嚎着:作孽啊,这是要断我们陆家的后啊……再生,一直生,直到给我生出个孙子来。这个要不就埋了吧。老太太眼中闪闪烁烁着令人颤栗的浊光。“妈,这毕竟是我的闺女啊,是个生命啊。”水清的爸爸也是满脸愁容,想到水清妈的身体做了难,这次已经生得这么难了,再生也许就有危险了。“你个窝囊废,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老太太骂骂咧咧的猫着直不起的腰回了自己的房间。三年后,终于如了老太太的愿,水清有了一个可爱的弟弟——陆天源,瘦瘦小小的,生下来时只有四斤六两。水清的妈妈为了生下这个儿子,三次被推进了急救室,在手术台上足足躺了近二十个小时。之后又住了半年的医院,才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办了出院手续。这样一来二去的折腾,本来还算过得去的家只剩下了四个孩子和一个空壳。自然,这个新加入的小男丁在家里是最受宠的,好吃的好玩的顺其自然都是他的。双胞胎姐俩因为长得一模一样,又都俊俏可人,经常被左邻右舍的逗着玩;结果,水清就处在了很尴尬的地位,在她童年的记忆中:没穿过新衣服,没用过新课本新文具,没被爸爸妈妈抱着哄过,没有快乐……
被顾信搂在怀里的水清已经二十,马上大学就要毕业了。她说这些陈旧的记忆,像褪了色的画面,不甚清晰但还很清楚。水清拈着手中的高脚杯,轻抿杯口淡淡的说:出那个小镇之前,我的灵魂一直是在古墓旁徘徊的。顾信贴着水清的耳朵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有了才和我在一起的啊。水清回头对着顾信的侧脸就回了一句:是啊,你什么都有了,老婆孩子都有了我才看上你的。碰到这个雷区的话题,两人很默契的都选择了沉默。刚来到这个城市,水清就在K保险公司找了份兼职,签下一份单子是件不容易的事,经常是软磨硬泡了大半天,最后被一句“再考虑考虑”打发走,结果自然是没结果;虽然工作不是很如意,但幸好遇见了顾信——K保险公司的总经理;一个需要依靠,一个从沉闷的家庭走出,需要新鲜空气;一拍即合,两人像是老天安排好的,没有开始就在过程中,要说爱,那断是没有的。水清就像一个专业的情人,刷着顾信的卡,时而打理着顾信家外的生活。
陈雁递给水清一个面包说:“晚上有个就业指导的讲座,去不去?”“谁讲?”水清边嚼着面包边问。“听说是S大的教授。”“教授?古董?不想去,就业的讲座要听吐了。”灌了一大口牛奶,不小心呛到了。“你慢着点,激动个啥,我这工作还没个谱呢,去听听又没坏处,陪我去吧,而且没准是个风流倜傥的家伙来讲呢。”“得,还风流倜傥呢,说话利索点就成了,像上次讲国际关系的那个嘟囔嘟囔,讲得那叫一个朦胧,还真把国际关系讲到极致了。”“这个说话一定没问题,听说还当过播音员,去吧去吧,晚上八点,大会议厅,帮我占个座。我还有课,先走了。”
王月烟架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没扎领带,衬衣解了两个衣扣,斜刘海飘在额前,在这个人低首抬头间荡来荡去。不是个拘谨的人,水清心想着,这样看来倒不像是个教授了,太年轻,觉得他辱没了真正的教授的名声,而且,竟然是个女人。八点准时开讲,很准时,是个有时间观念的人,水清在对她的评价簿上又写上了一条。三十五?四十?猜不到年龄,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样子,这么一个尤物怎么就当了教授了,可惜可惜了,水清惋惜着。讲座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在水清印象里内容大同小异,但陈雁却说,教授就是教授,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看陈雁一副壮志未酬的样子,水兰咂舌。看看鱼贯而出的同学,眼里确实没了以前的那种凄凄的茫然。水清暗嘲,自己光胡思乱想了,根本没有听内容。等水清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会议厅里只剩下王月烟一个人在讲台上收拾资料。“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么?”王月烟其实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要走的时候发现一个戚戚然的女生坐在那里发呆,就像是乱岗上,惊矗着的一朵明目的花,她在等她,等她发现她。
“你多大?”脱口而出,水清自己也吓了一跳,窘迫下转身就要离开。“三十七。”波澜不惊,没有感情色彩的一个数字,就像说出一道简单的数学题的答案。“哦……”这是一个尴尬的开头,无法进行下去的谈话。水清在门口停住,瞥了一眼王月烟的手,银色耀眼的光从无名指射来,那般刺眼。“一起去吃饭吧。”“嗯?”水清庆幸她的主动,出口却是一个问句。“附近我不熟,晚饭还没吃,现在饿的慌。”王月烟恰到好处的微笑着,一个成熟的女人懂得怎样展现她最有魅力的微笑。王月烟不断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冰块在深红色葡萄酒的带动下撞击着杯壁,发出悦耳的清响,引领着水清的牵思。“我丈夫在保险公司上班,女儿小学快毕业了。”水清抢过王月烟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徒留染了淡红色的冰块孤独的静静等待融化,“我对你的家庭不感兴趣。”每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像印在心底的一个清晰的吻,抢酒杯的时候,按电梯按钮的时候,水清期待着下一次的不经意,期待着更多的不经意。水清的小心思,王月烟很清楚。
水清坐在王月烟枣红色宝马X6的副驾驶上,嗅着车内披着露水般的青草香味,听着电台里播放的老音乐,望着窗外雨后的城市;想起了从未离开过家乡的苍老的父亲,和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可她做不了什么,把爸妈接到城市吗?他们反倒会不适应,不会心安;她知道她能做的,只是常常打个电话,常常回家探望一下;可她做不到,因为从小就是那冷漠的性格,她不会嘘寒问暖,不会暖言热语;当她还是孩子时,尚且不会撒娇求宠,又怎能奢望她大了以后再捧着一颗热腾腾的心去碰那冰冷的童年回忆?“去我那里坐坐吧。”王月烟只给了水清五秒的思考和回答的时间。因为下个路口向左转是学校,向右转是王月烟的住处。“好。”听到答复的瞬间,王月烟一个右急转,水清没坐稳顺势倒向了王月烟,“对不起对不起”,水清不自在的重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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