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江南梦失

杏花春雨,江南梦失

操切小说2025-03-04 19:05:53
一清明方过,江南杏花初绽。火车一路疾驰,我慵懒地靠在座椅里看外面风景飞逝,倏忽被那一树树嫣红迷醉。河岸山野间,杨柳青青处,胭脂万点,占尽春风。“你看杏花多美,可是春风未散它们便要凋谢,那时它们会褪尽妖


清明方过,江南杏花初绽。火车一路疾驰,我慵懒地靠在座椅里看外面风景飞逝,倏忽被那一树树嫣红迷醉。河岸山野间,杨柳青青处,胭脂万点,占尽春风。
“你看杏花多美,可是春风未散它们便要凋谢,那时它们会褪尽妖娆,一身素白零落如雪。”我一下伤感起来,自语般说,“逝者如斯,也许杏花当真是故去者留在人间最后一抹眷怀。”
子文在一边看着我笑:“丫头你又乱用成语,‘逝者如斯’是说光阴如流水般远去,哪里有什么故去者。”见我依旧凝眉,他忙安慰说:“北方的花期要晚些,也许我们回去时杏花也还是初开。”
“切,你还不是连称谓都用错,姑娘我现在哪还有半分青涩模样。”我勉强挤出笑容,一边调侃他心里却想起来时的北方小城,花纵然谢了还会再开,可是人呢?
我竟这样郁郁了好几天。
晚霞散尽,远近处点点灯火燃起一片璀璨,映得河面粼粼闪闪。画舫缓缓漂移,桨声灯影如梦,我托着腮斜倚栏杆。十里秦淮,便是这人间极致繁华亦填不平心里一点荒凉。
子文拿了外衣披在我肩上,轻声问:“心宁,怎么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你不是一直都想着来江南玩吗?”
抬头,廊檐下橘黄的灯光洒落他脸上,眉目间是迷离的温柔,一下子晃了眼睛。我躲闪开他的眼神说:“可能这就是别人说的‘婚前恐惧症’吧。”子文笑出声来:“傻瓜,可是你不是要嫁给别人啊,难道幸福也需要去恐惧吗?”
幸福?我想我的确是幸福的,在这风月盛极之地,身边有爱自己的人,而我对他,爱得更甚。我爱上子文自我见他的第一眼,那一瞬变成我生命里一帧剪影,在记忆里历久弥新。
彼时亦是春日,阳光烂漫。子文从广场上走来,倚着车门回头不知和谁告别,笑容那样干净地溢满唇角。只是看到一个侧影,微醺的空气里忽然就涌满了暧昧的味道。我脚步翩然,心思恍惚着就觉得脚上一下刺痛,低头自己刚从店里淘来的镶水钻细高跟凉鞋鞋跟正嵌在路沿的排水孔里。我一手举着包,俯身去揉扭伤的脚踝,呲牙差点流出泪来。
“美女,需要帮忙吗?”循声去看,我马上后悔得想要死去,车窗落下那个我一眼倾心的男子微笑着看我。我红着脸低下头,脚下使劲一提却险些跌在地上,尴尬得恨不能钻进那该死的孔洞里。
子文立刻从车里下来,扶住我弯腰帮我把脚从鞋子里解救出来。他搀着我坐到车里,转身去拯救我的鞋子。他的样子可真好看,就连蹲在地上都风度不减。当他俯首托住我的脚踝,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凶猛地破土抽芽。
他笑着问要不要带我去医院,我摇头。他又说:“那我送你回家吧。”我似乎犹豫了一瞬,点头。那时才知道,原来再懦弱的人也可以从爱里汲取勇气。

夜已朦胧,我们回到酒店。子文送我回房间,他一手支在门上脸上露出坏笑说:“长夜漫漫,要不要请我一起进去消遣下时光?”
我垂着头,喏喏发出声音:“嗯。”子文轻轻吻我:“傻瓜,你就这么急着嫁给我啊?明天要接着南下,做个好梦吧。”我拉住他衣角,嗅到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许久才凝视他的眼眸说:“子文,我们明天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我在被子里蜷缩起身子,我装作不曾看到子文眼里疑惑,我无法告诉他我的梦其实不在江南。我所有的梦想只是拥有他,可是当幸福离得如此近,为何我会隐隐不安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英乱飞……”那个总是念想着杏花春雨,杨柳堆烟的女子叫心安,是我的姐姐。那夜在他的梦里江南我们终又再见。
晚风中的天台,姐姐转身看到我,说:“心宁,我们打算要去江南玩,然后接着往南一路到天涯海角,在那里我们面朝大海,山盟海誓。”
我在星光下瑟瑟发抖,眼泪忽然落下错乱地碎在地上。我却疯一般地笑:“我们?是你和杜子文吗?你明明知道我比你更爱他,姐姐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风汹涌起来,我绝望地跪倒在天台边,平生第一次看到姐姐脸上有那样凛冽的表情。她说:“心宁,姐姐什么都可以给你,但世间唯一不能赠与的是爱情。”
清晨我敲开子文房门,狠狠地扑在他怀里,我嘶哑着嗓子说:“子文,我梦到了姐姐,我知道她恨我,真的她恨我。”
子文紧紧搂住我,吻我额头:“心宁,梦都是相反的,心安永远都只会爱你。”我的眼泪浸湿他胸膛,在他怀里拼命摇头:“不是的子文,我想起来了姐姐她恨我。”他的身体有一霎那僵硬,然后他按住我的肩膀说:“心宁那只是你的臆想,忘记痛苦是人类本能的自我保护,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心安的离开谁也怪不得,那是上天犯下的罪孽。”他的话里是凛冽的恨,我看到他眉间的阴寒,心脏犹如被葬在冰雪里。
我们的旅行终未及天涯,回到家里我仍是一日日梦到姐姐,心力交瘁。子文见我日渐消瘦下去也没了往日笑容,他皱着眉坐在我床前说:“心安,我们的婚期先取消吧,你现在应该去看医生。”我一下子坐起来,惶恐地抱住子文泣不成声。
“心宁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心安是你姐姐,她爱你,和我一样地爱你。”子文温柔地抚我的发,语声哀伤。
“不,不是的。”我歇斯底里地喊:“子文你不知道,子文,姐姐她恨我,是我把她推下楼的,是我杀了她。”
子文的身体颤抖着,用力地搂住我像要把我融进身体里。他用力地呼吸,然后凝视住我的眼睛:“傻瓜,那不是真的,那些不是你失去的记忆,医生说你有可能得了妄想症。”
“心宁,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怕你会难过。”他拭去我的泪,眸子里盈满了疼痛的怜爱:“心安离开前,我在医院里见了她,她对我说要我永远照顾你,心宁,你姐姐她爱你。”

我叫心宁,心安是我的姐姐,我们从小孤独相依。在我的记忆里心安对全世界都是冰冷的,因为她把所有的温暖都付之于我。她倔强顽强地支撑起一小片天地,让懦弱的我可以在里面安心哭泣。
姐姐就是我生命的守护,无论失去了什么,只要有她在身边我就可以拥抱着幸福。可是,也许我真的欠他太多,太多……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黄昏,电话铃响,我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忐忑地呼吸。终于,惦念着的声音响起:“喂,美丽的公主,还记不记得下午您的车夫,你带走了水晶鞋子却好像在我的南瓜车里留了些东西。”我窃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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