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路

天 路

跌坐小说2025-03-11 06:30:22
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眼前的路,其实到处都是路,打开心窗,光明处就是路。人生的路,其实有路非路,似路即路,把握准方向自己坚持走下去就是一条路。 ——《雪琪日记》我天生就不
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眼前的路,其实到处都是路,打开心窗,光明处就是路。人生的路,其实有路非路,似路即路,把握准方向自己坚持走下去就是一条路。 ——《雪琪日记》

我天生就不小巧玲珑,也不别致,但那也不能怨我!
从我历练世道的沧桑开始,就一直跟随着雪琪。雪琪身旁的朋友都这么说:“雪琪,像你这样一位姿容温雅的女孩,怎么会是这样一位伙伴呢?”雪琪就开始会沉默不语。
每当我听到这种疑惑并带半分鄙夷的话语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替雪琪感到委屈和抱打不平。我明白雪琪的心思,如果不是有苦衷,她也不会看上我,也知道我们不是同一类。
我的名字叫劲竹,这是雪琪给我起的。能有这样一个响亮而又雅致的名字,也许是我陪伴雪琪有着笑霜傲雪的意志。暑往寒来我都能不让雪琪在回家的路上犯愁,我的嗷吼声中透着娇滴,能在雪琪的梦里幻出临风起舞、婀娜多姿的神态。
“雪琪,借你家这辆比宝马还宝贝的阿牛哥给我骑一下行吗?”这是雪琪最不愿听到的一句话,比向她借钱还为难,但踌躇半会的雪琪还是会极不情愿又无奈地让朋友把我拖走。我理解雪琪,这不是她心里的意思,用豪客们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雪琪是个闺女,她是村里文化程度最高的人,高中毕业;是村里出门最远的人,在市里工作;也是收入最好的人,自己做老板兼职雇员。因此,她认识的人和认识她的人都很多,雪琪的名字在村里很响,她也是唯一能让村里咂舌羡慕的人。

噫吁唏,危乎险哉!
从市里到雪琪家相对就是蜀道之难。有段国道,从国道到家门口那段山路安理程算也不很远,短短的十余里可得用上香港飞北京的钟头,还得用上雪琪的阿牛哥。
崎岖的山路盘旋远伸在大山的深褶里,犹如一条彩带飘向天空,深不可测。陡峭的路涯下是小溪,清流急湍,圆润的莺喉更是唱出满山的杜鹃红。花团紧簇,苍翠丛林,幽篁间的浅草,悬岩上的青松。真是别的一番世外天地。
路很小,也许是当时的筑路工人不忍心在这细嫩的肌肤上开道,高举的镐头,轻轻的落下,只是为了让山里的乡亲能知道些现在的时事就足够了。
从这路上踏过的都是熟面孔,一年到头也难得有个山外人。也就是我陪雪琪会带些外面陌生而又新鲜好奇的清风回来,来凉爽这一辈辈从这块村沟里老去的乡亲们的心。
山里没有信件,更没有邮包,因为他们没有在外面的亲人,也没有外面人来这里走亲。他们没有这份期盼,更没有这份期盼的理由。
世界遗忘了他们,不过山沟里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世人记起的事。春始冬逝,年复一年,村里的几十户乡亲都静谧在这大山的温存和粗暴中。其实村里的每个人都想自己能有站在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下张望半会的工夫,但那双深邃的眼望穿了一代又一代,最终还是把那无奈的长叹深深地埋于心底。
雪琪回来了!可这会儿山沟内就会有过年一样的热闹气氛。我和雪琪被那不管多久没见都不会有半分生疏的乡亲们围着,勾肩搂背,问长叙短。那份亲热让我和雪琪就会顿时把回家的坚辛抛之脑后,沉浸在这外人不理解的幸福中。

党把“村村通修路”的政策下来了,乡亲们为此还特意庆祝了一番。我笑了,雪琪笑了,乡亲们也笑了。
赶上了好年头,这是村里老辈们开始茶余饭后的一句话。也不知他们为这句话等了多久,没人很清楚的记得。能多识几个字的人少之又少,村里威望最高的家叔公给我们讲了一个个祖辈们的故事,也从没有说过这句话。
最近,家叔公的笑脸上看起来少了许多褶子,只有那密麻的寿斑和白发在印记着他为村里的每件事。他开始在组织村民义务修路了,虽然他知道会有工程队下来,有他们从未见过会嗷嗷叫的推土机下来,但他们那份想早通路的心情却迫不及待。
“家叔公,记我一个。”狗子第一个报了名。
“我也去。”
“我们全家都去。”
……
“我们也去,路宽平了,雪琪骑摩托车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还能早些回来,多回来看我们几次。”村里的一群姑娘也搀和过来,娇嗔声中更含有她们的决心和天真。
在这个贫瘠得叫人心疼的山沟里,除了雪琪考上高中外就算这件是大喜事了,能不让人兴奋吗?

中秋节,雪琪回家过节。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啃路上的乱石与陡坡,摇晃在山里的清风中,但我不感觉吃力和疲倦,因为我心里有了盼头,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雪琪也一样的欢快,嘴里唱着她那最喜爱的《天路》,让这愉悦的歌声散漫在山谷里,万壑深林记下这位走出大山的第一人。
“爸,怎么这条路还没有开始修呀?”雪琪最关心的就是修路的事了。
“上面拨的修路款到了乡镇府,但还没有安排下来。听说好像乡镇府把这笔款子支了一部份出来,现在又补不上去,所以没有工程队来接这份工程。”
“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贪污嘛。”雪琪的心里又堵上了一块石头。
“不行,我得找人问问清楚。这可是我们整个山沟的希望呀!”雪琪很气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雪儿,你不要鲁莽行事。你能认识谁呀?何况一个女孩子家家。家叔公走路到乡里折腾了一天都没有把事弄出个头绪来,等等再说吧。”雪琪爸忙从矮凳上起来追进了房间。他胆儿比较小,人厚道本份,所以行事也就比较软弱谨慎。
我理解雪琪这时的心情,她不只是气恼路没有修成,修路是乡亲们走出去的唯一出路,不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把事搁下去,她心里急,为修路这事她也费了不少心,还特意找人捐助了一些钱,就是希望能把路修得好些。
日子就这么倏已半年,修路的事也就在乡亲们的心里慢慢地淡了许多。

春节间,家叔公还是召集了村里的几十个户头商讨修路的事,雪琪是村里最有见识的人,也就以其他身份参加。最后决定大家凑钱和雪琪的那笔捐助款,把乡里支出的那部份补上。
雪琪明白,是很难找人解决这件事。因为村里没有这样的阔亲戚,只有靠乡亲们自己,家叔公就是希望能在自己的手里把这条路通出去。
现在整个山村又在修路这场紧锣密鼓的预备中沸腾。他们也一直希望能有多几个像雪琪这样的人从这座沉寂了数千年的山沟里走出去。
“雪儿,咱们家就多凑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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