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走在岁月中的单薄少年
17岁的弟弟不愿意继续上学,而选择外出打工。我恨铁不成钢,对他一顿数落,他却说:“姐,我就是不想上了。家里有你一个大学生不就行了嘛。”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刚找到工作,他便打了电话给我
17岁的弟弟不愿意继续上学,而选择外出打工。我恨铁不成钢,对他一顿数落,他却说:“姐,我就是不想上了。家里有你一个大学生不就行了嘛。”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刚找到工作,他便打了电话给我,兴奋地说:“姐,我找到工作啦。你如果没钱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忍不住笑他,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心里却在感慨:在我印象中一直那么任性调皮的弟弟,如今却像一个大人一样关照起我这个姐姐来了。
教过我的小学老师们都很喜欢我的乖巧聪明,而这份喜爱转到我弟弟身上就成了一种鼓励和照顾。我因而担心这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他只是说,小学时候的姐姐是我的榜样,然后更加用功读书。
后来,我去县城里念初中然后又考高中,与弟弟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爸爸妈妈在外打工,留下他一个人在家里上学。每当周末我回家的时候,他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告诉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返校的时候,弟弟会一直把我送到车上,等我回头的时候,就只能看他背过身擦眼泪的情形。车子发动了,他的身影连同我们的村庄都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只能在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哭,长大要面对的事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读完小学的时候,我正在读高三。整天为了提高自己的成绩忙得昏天暗地,连家都不常回了。妈妈担心我,没有再出去打工,偶尔打电话给我,除了鼓励我好好学习,就是在为弟弟越来越任性的种种表现伤神。我也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弟弟不再那么努力学习了,然后又继续着自己的忙碌和慌乱。
当我终于有时间能和弟弟好好聊天的时候,是在我上了大学之后,可是这时的他却不再愿意呆在家里了。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一起玩一起去上网,白天的时候见不到他,夜晚的时候他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拒绝任何人打扰。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家人的孩子了,我这么想着,心里却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寒假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和我一样高了。小我四岁的弟弟,开始像个大人一样说话了。我常常说他没有小时候可爱,他就反驳我说谁稀罕长得可爱啊。
最近一次和弟弟通话的时候,我有点感冒,忍不住咳嗽了几下,结果他连珠炮弹似地问我:冻着了,是不是夜里蹬被子了,吃冷的东西了?我苦笑不得,这个弟弟什么时候这么知道关心人了。
弟弟变得越来越可靠,以前那个怕黑怕孤单的弟弟,与现在这个想靠自己的努力照顾家人的弟弟比较起来,我不得不感叹时间的力量。偶尔会想起以前,弟弟第一次做饭给我们,还有在把我惹哭后又过来跟我道歉的情形。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心情,比如喜好;但有些东西却在时间的打磨下更加光彩夺目,比如亲情,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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