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里,让我们重温江南
丝竹清箫,声声慢,花落又春风。此身若在情画中,怎肯似归鸿?眼前明明是梦幻中的“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她像一幅古色古香的卷轴写意画;她从隋朝的大运河起笔,从炀帝几欲亵玩而竞先凋谢的琼花出发;她挥毫唐
丝竹清箫,声声慢,花落又春风。此身若在情画中,怎肯似归鸿?眼前明明是梦幻中的“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
她像一幅古色古香的卷轴写意画;她从隋朝的大运河起笔,从炀帝几欲亵玩而竞先凋谢的琼花出发;她挥毫唐风,泼墨宋雨,隐去了蒙元铁骑的滚滚征尘;她挣脱了胡风的肃杀,再度走进绚烂,将“春风十里”的扬州、“人间天堂”的苏杭,还有水气氤氲中的乌镇、周庄,一一描绘到了现代。
江南水乡,这片令多少迁客骚人在此留驻下风流韵事的绝胜之地,似妩媚而含羞的处子,第一眼就会让风华少年们迷恋上她的绰约风姿。
千百年来,诗人是江南的常客。他们多是在寂寞风雨之后的某个黄昏,拖着被血色斜阳拉得老长的身影,恍恍忽忽,失魂落魄地彳亍而来。水做的江南,敛声屏气,以女性特有的温柔,试着抚平他们内心深处隐隐作痛的伤口。“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采莲,不止是水边女子的专利;而诗人们,驾梦想之舟,摇想象之橹,不在乎不远处凡夫俗子们的冷嘲热讽,执著地采撷着诗歌的精粹,语言的娇花。
梦里,让我们重温江南。
江南,可以提炼成戴望舒笔下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诗人的满腔愁怨,恰似那绵长又微凉的雨丝,扯不尽,落不完。他孑然一身,形影相吊,既无妻儿,更无依靠。一个人孤单单的影子里,是否是无奈的丝丝折磨?他默默彳亍着,怀想着她的温柔,她的凄惶,她的哀怨,她在他心底无法排遣去的绝代的背影……消散了,不止是丁香一样的惆怅,和那丁香一样的姑娘。诗人就是这般感性的人,在“无处诉衷肠”的场合倾泻不事雕琢的真爱真情,让华美或是朴实,隽永或是深邃的文字,来化身凝结其中的无穷心血,以及现实人生的悲欢离合。幸好,在半殖半封的黑暗旧中国,江南依然古朴,依然典雅,依然娇妍不减当年。也正因为如此,江南才有了存在的必要——他已不仅仅哺育着区区一方水土,更用她甘冽的乳汁,滋养了天才诗人的精魂。戴望舒可以无悔矣!
江南,也可以浓缩在郑愁予记忆中那个美丽的错误里。他说:“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他的她,也许是等他等得太久太久,守着寂寞,憋着闺怨,独坐空房,不启帘窗。她心甘情愿地错过阳春白雪,错过二泉映月,错过庭前江南渐浓的春意,只为心中的他——一个说不定永无归期的男子汉大丈夫——能早日回到妻的身边。我总在想,他是否是一位拼死杀出重围的抗日义士,就为了那句心照不宣的彼此承诺,而“错误”地选择归来呢?但结局仿佛更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他不是她的他,她也不是他的她。一串省略号,一则令人不禁长吁短叹的凄恻往事。江南,与爱情相生,同凄美相伴。
而今,当我厌倦了政治的尔虞我诈、历史的冰冷惨烈、地理的“依葫芦画瓢”之后,江南水乡,再度携古典淡雅的书卷气,轻轻扣开了我尘封已久的想象之门、心灵之窗。她蕴藉着我的文才,感染着我的灵性,教我重温生活的哲思,感悟永恒的山水家园、精神世界。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爱有万分之一甜/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此刻,最喜欢的那首《江南》蓦然从心底油然升起,涌向我的耳际。
梦里,就在梦里,何不让我们重温江南,重温永不消逝的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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