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萤火锁龟山

雨帘萤火锁龟山

恃凭散文2026-02-15 14:19:11
虽说已是末伏,热浪如母老虎一般,照样使劲发飚。晚饭后刚出门,就接到了画家金祥先生电话,让我去兰亭坊—那是一个私人画廊。接着便有李秘、高峰两朋友电话接二连三,催促快来吧!快来吧!听声音便知又喝高了。恭敬
虽说已是末伏,热浪如母老虎一般,照样使劲发飚。晚饭后刚出门,就接到了画家金祥先生电话,让我去兰亭坊—那是一个私人画廊。接着便有李秘、高峰两朋友电话接二连三,催促快来吧!快来吧!听声音便知又喝高了。恭敬不如从命,我一路小跑往那儿赶,小雨点儿就在头皮上敲警钟。脚刚迈进兰亭坊,暴雨就倾盆而下。
兰亭坊算作小城小小艺术沙龙吧。今日早已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想必当年会稽山上、兰亭之下,书圣王羲之,正是如此这般“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人气指数旺盛了得!不过,眼前这兰亭,仅有茶酒交杯,男女把盏之乐,憾无管弦丝竹相伴,亦无腕级人物唱合附庸。
“好一口”的先生们,个个已喝成了红脸关公,酒曲仍在进行中。主家也高兴得连连碰杯,只是杯中内容,已不再是美酒,而是地道普耳茶敬客奉宾;年轻美貌的茶艺师在“红酥手,黄腾酒”的氛氲里,热情有加,落落大方。
来客喝多了的,少喝了的,多少喝了一点儿的,争先恐后说东道西。话语虽多,却让你差不多找不着北。当然如果你喝多了,也是一个样儿。谁叫美酒那东西那样灵性纷纷?
雨越下越大。仅片刻光景,江滨大道上已经小河交错,沧海横流。不知喝高了的,是否想唱一段“小小竹排江中游”的曲子?莫非要让那些从来没见过大海的乡下人,赶紧来小城看海么?城市排水系统却已高挂“今天我休息”的免战牌。
雨雾茫茫,雨帘悠长。站在檐下,雨雾里的路灯光,望眼欲穿那瀑布般雨帘,四周一片灰蒙蒙。此刻,若用桶、盆向檐下接雨水,瞬间准是桶满盆溢。
雨雾蒙蒙望龟山,龟山就这样被深深锁在雨雾中。昔日十分明亮又抢眼的龟山大道亮化工程,一下子变成了暗淡的萤火虫;只是那站着队一般的萤火虫,大约也极害怕被暴雨淋湿,静躲在绿树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路上行人显得很稀少,就连汽车亦少了许多。如此倾盆大雨时刻,小城的每一扇窗户,正弹射出一双双充满惊奇、感叹抑或十分惊讶的目光?只听得雨水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般,是那样的惊天动地,人竟如在惊涛骇浪中,一下子被击打得晕头转向。
往日一片灯火通明的龟山上路灯,越来越变成了一只只继续暗淡下来的萤火虫。萤火虫儿在草丛中慢慢游动?忽明忽暗,忽远忽近;山岚烟树,被雨帘阻隔得竟然一下子十分遥远!雨雾牢牢缠裹着龟山,也蒙混着我的眼睛,心境随之半明半暗起来……
龟山半山腰的双乳道观,在萤火虫映衬下,静无响声;不知观里是否有老禅正在打坐?抑或振振有词,念叨着那些只有道家人才能听得懂的禅语,悟得出的禅味,还有那不尽的人生命运、如何在禅意里转世轮回又重生?
暴雨下了大约一个小时,竟然丝毫无停驻的意思。雨帘依旧长长悬挂空中。坊内人才济济,热气腾腾,那被大暴雨挤出天地间的热浪,一下子又钻进了屋子。这时,主人的照相机变得十分活跃起来,“人来疯”一般,一个劲重复起那个“咔嚓!咔嚓!咔嚓!”的动作和响声。
我害怕位列镜头之下,雨夜一下子成了名人,就赶紧走出来。站在屋檐下,欣赏那雨帘薄暮,山岚烟树。如此一个大暴雨夜晚,我站在雨帘前,自由自在,观雨听风看萤火虫。水天一色的晚上,喝高了的,带上了的,都在热烈议论着暴雨如何厉害。说如果再下一会儿,就可能引起灾害云云。李秘自然站得高,看得远,概括得具体生动:说每年八九月间,是洪水难题最多的时候,差不多年年暴雨成灾,都发生在这样的月份。
……回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龟山上—那萤火虫般路灯,你听得见人们议论暴雨成灾的担忧吗?你看得见一双双眼睛,正盯着雨帘发呆?你知道我在心里想了些什么吗?
龟山,你见证过多少暴雨成灾的日子,你经历过多少夜雨涨秋池的岁月,这样一个猛烈降雨的晚上,你也十分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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