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座咏叹调

让座咏叹调

将天就地杂文2025-04-18 16:19:17
休产假的前一天,当我将已臃肿不堪的身躯放在车座上,只听“咔嚓”,那辆服务了我近三年的26坤车的后车圈,折了。当然,那是现在已很少见的塑料车圈。一惊之下,将之弃于路边,坐公交车扬长而去。自此,便开始了与
休产假的前一天,当我将已臃肿不堪的身躯放在车座上,只听“咔嚓”,那辆服务了我近三年的26坤车的后车圈,折了。当然,那是现在已很少见的塑料车圈。一惊之下,将之弃于路边,坐公交车扬长而去。
自此,便开始了与公交车的亲密接触,经历了从坐车到站车,又从站车到坐车的轮回。对公交车上座位的感觉,更是从物质到形而上,都有了深刻地认识。
十年前,车少,坐车的人也少,经常是空旷的车厢内点缀着些许人,做“专车”也是常有的事,只有上下班时间略显热闹。人少座多,不存在让座的问题。上下班人多时,又都是年富力壮的人,你让座给人家,好的客气一番推脱了,孬的给你一顿白眼。偶尔节假日,碰到老人、孩子或孕妇,门口齐刷刷站起一排人,逮着让座的机会,跟卖彩票中奖的几率差不多。那时,不叫素质高,不叫有爱心、发扬风格,那叫诚惶诚恐,生怕被别人指了脊梁骨。
进入二十一世纪,车渐渐多了,线路也增加了,方便,自然坐车的人也就多了。通常是满员,人挨人、人挤人,座位都淹没在人海里,见都难得一见,坐的机会很少,让座更无从谈起。如果有哪一次有幸坐着了,座位没捂热,就会被老人、孩子、孕妇谢走了。后来索性就不坐了,反正都得让。坐下站起,站起坐下,再站起地怪麻烦。所以,有座也不坐,省事。
每天都站车,看够了窗外不变的风景,无聊的荒,就暗地里琢磨琢磨车上的人。您别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嗑瓜子磕出个什么来着?啥人儿都有。
吱扭,车门打开,上来一位老者,颤颤巍巍。
最前面的左边的单座上,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靓姐,满身闪闪发光,像是赴宴。不过,上午这时分,早了点儿;上班?服装太夸张了些。那应该是有点闲有点钱的主儿,要到什么地方凑场子打麻将消磨时光。只见她用最快的速度从眼角扫描了一下车门的方向,依然翘着二郎腿,旁若无人。那一眼,若不是我捕捉得快,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了。
后边是一双人座,靠窗的是一位中学生模样的男孩,闭着眼倚在车窗上,一副疲倦不堪的神态。车上的任何动静都不能引起他的丝毫感觉,看起来,他好像要一直睡下去,直到终点。靠过道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窄边眼镜,文质彬彬,职员?拎了一塑料袋,内装两本书,一本是《女友》,另一本看不到书名。眼镜男子一直低头打量着那两本书,我第一次知道,书,有时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站住眼光的。
右边是一溜单座,第一位是一个青春逼人的女孩儿,拿着手机喃喃地说着什么,而且,看起来准备一直这样说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她倒是很直率地盯着老人的一举一动,但是,很显然,电话那段的声音已占据了芳心,此时没有什么人和物能挤进她心里,包括道德。第二位是一农村男青年,我是从他皱折、布满灰尘的皮鞋上判断的。他显的很紧张,双手紧紧攥着前面椅子的靠背,双腿绷紧,看起来能随时站起来就跑。他看看老者,看看司机,又扭头看看旁边的沉默,坐直了。还感觉不得劲,回头往后张望一下,最后排还有两个空位。这下似乎松了口气,看看老者,又看看空座位,欲言又止。
农村青年后面是一位胖大妈,她一直注意着老者和前面人的行动,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着,从关注到蹙眉,直到无奈地笑了:“来,您坐我这,小心,别闪着!”两个岁数差不多的人相互让着,车厢内出奇的安静,似乎只有那位农村青年的喘气声急促了些。
您要问了,当时你在哪儿?我坐在车厢最后最靠里的座位上。这是我十几年车龄得来的宝贵经验,这个座位是不会有机会让座的。
“大妈,您做后面来,这里还有两个座位。”我很虚假地招呼。
“不了,下车麻烦,不方便。”回答也是预料之中的。
上面说了,前面的座位我是不会座的,因为我做不到无视这种情形不让座。我是清高的,还是善良的。我一直这么自认为,直到这一次。
我带孩子上车,按习惯招呼女儿:“往后走,扶好。”女儿却没象小时候那样听话的坐到最后一排,扭身坐到第一个座位,不肯起来。我很是生气:“妈妈说过多少遍了?这里的座位是让爷爷奶奶们坐的,不能坐这儿!”
“我知道,妈妈,可是被别人坐到了,就不会让给爷爷奶奶的。我坐这儿,先给后面上的爷爷奶奶们占个座,我是一定会让座的。”
至此,我明白了,我的善良是多么虚假,我的清高是多么世俗。也才明白,什么叫:人之初,性本善。
也许,现在还不晚,从自己、从身边、从小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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