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的尾巴
与小雪偶遇,后来他们说那就叫邂逅。听起来很浪漫的词!那个秋天的下午,小满趴在那座有些历史的桥上,空洞地看这桥下的河和来往的船只,在他不远处,趴着一个穿着一身咖啡色连衣裙的女孩。或许他注意小满很久了,或
与小雪偶遇,后来他们说那就叫邂逅。听起来很浪漫的词!那个秋天的下午,小满趴在那座有些历史的桥上,空洞地看这桥下的河和来往的船只,在他不远处,趴着一个穿着一身咖啡色连衣裙的女孩。或许他注意小满很久了,或许只是无聊,他朝小满走了过来。
“河水比以前少很多了,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这河上还有浮桥……”
小满疑惑地转国头,看着她,清秀的脸清爽的短发,又看看周围,确定她是和自己说话,“恩,我也记得,小时候爸爸上县城都会带上我……”
“你不用上课?”
“从学校跑出来,被学习给压的透不过气,最后两节自习课,就跑出来透气……”他不想让人觉得他不是个好学生,便随便说了个谎。
“哎,我是逃课,第一次逃课,而且还跑这么远……”
“你家离这很远?”小满一脸疑惑。
“恩,我上初中的时候,爸爸开了间公司,全家都搬去省城了,只有奶奶留在这,她舍不得走……”小雪说着这些,似乎带着些埋怨。
“哦,原来是这样……”
他们就这样,在桥上望着桥下,偶尔说说自己的事偶尔问问对方的事,便这样熟识了。只是小满一直以为他们只会是朋友。
美好的时光就像内急时找到厕所一样,几秒钟的畅快,过后便什么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失重感。
小雪说那些日子就像是被释放的囚犯,往死里自由,把自由一下就都挥霍干净了,后来才知道,剩下的自由都是相对的,像哲学,所有的绝对都只是理论!他们总是走的老旧的大桥上,来回的走,偶尔趴在栏杆上,看着湍急的流水和来往的船只。很多东西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的,比如年华……
小雪最后走了,他没挽留,她也没逗留。
时间总是比思想跑的快,眨眼间,时间走了老半年了,可是很多数学习题还是不会做。因为省城的学校不允许周末补课,而这个小县城的中学一直都是6天制的,所以小雪总是跑来找小满,每次都会带很多吃的,等小满下课,他们就一起去河边把它们消灭。
“夜色很美风很凉,很久没有闻你的发香……只是黄昏太短暂,眼看幸福夕阳要下山……”他们哼着这样的歌,却从来没有过伤感。他们一直是乐观的小昆虫,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情的快乐。很多次都坐在傍晚的河边,一直到很晚,晚到蟋蟀都嫌他们害它们睡不着觉。
很多时候睡眠与黑夜无关,只与无聊的课堂有着不解之缘。
最初的那些时光和阳光,在恍惚中无影无踪,像海浪拍打沙滩一样没有痕迹,却带走了许多细小的沙粒。曾有一段时间巨怕傍晚,因为成绩直线下降,他总是没日没夜的失眠,白天可以发着呆看一切,而晚上却只能看着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小雪告诉他数着小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就会睡着的,于是便尝试,结果是没有睡着反而为想不起数到第几只绵羊而烦恼不已。小雪说:“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说:“我总是痛并苦笑着。”
很久,小满已经忘了怎么入睡,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睡姿,忘了怎样保持身心健康。那一段时间他一直颠倒黑白,幸而不至颠倒是非。
元旦,小雪买了很多吃的,记得她提着大包小包在他面前的时候,疲惫却战胜了兴奋,她说今晚要留宿了,于是他很正式的摆出正人君子的味道:“那我今天晚上找同学挤一下!”说完心里就疯狂的呐喊。小雪却说今晚要和他睡,小满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说不出话。温度,很低,特别是晚上!但很热闹,走在街上,到处是闪烁的霓虹灯,小雪一直很少说话,很异样,可他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问为什么,于是他也很少说话,偶尔会问“你冷不冷”,他们很少这样。逛了很久,她突然把他拉进超市,买了一床很厚的羽绒被。她抱着被子,说:“回去睡觉,好冷!”……他似乎在期待什么,更确切的说他似乎在害怕什么,他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怎么了。
“把那张床垫推过来,我们并着睡!”他们在地上摆上两个软床垫,她很卖力的铺着被子,他却突然很黯然!
接下来他们一直没说话。
那时铺天盖地都是小刚和阿杜的歌,似乎伤感成为时尚!而他却偏爱backstreetboy,喜欢那些节奏。
反复的听着那些模糊的歌,坐在阳台,不远出便是河水和沙滩,月亮很大,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雾蒙蒙!满地是撕碎的巧克力包装纸和被肯噬过的鸭翅骨。他们甚至害怕去看对方,只各自无心的品尝。
“很晚了,进去吧!”没等小满说话,她已经朝房间走了。
被子里很暖,他们头靠着头,眼睛盯着窗外。
“今年会下雪吧,这么冷!”
他愕然,“好象很久都没下过雪了……”
“我猜今年肯定会下雪……那该多好,我脚很冷,怎么办?”
“把脚伸过来,我给你捂着!”
她整个钻进了他被子里,惊慌失措,或者是紧张的快要窒息,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她似乎觉得这种行为太唐突,顿时,很尴尬,很僵硬。
“我,只是想……挤在一起比较暖……”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捂在怀里。彻夜未眠!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却睡的很沉。醒来已快正午,她还安静的在怀里。
“早!你醒了很久了?”
“都中午了……”
似乎很早就有过这样的默契。
“你很幸运,我很胆小!没让你吃亏!”他坏坏的笑。
“你也很幸运,我很胆大!便宜你了!”
他们都笑得很灿烂,那年小满18岁,小雪17岁。那年终究还是没下雪。
那年冬天,夕阳下的空气,很冷!
突然没了小雪的消息。
天气越来越闷热,总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天马行空。酷热难耐的时候会跑去河里折腾,到累了就坐在沙滩上看桥上来往的汽车和呼啸的火车!
望着远处,那时觉得一切都那么远,渐渐模糊……
小雪就杳无音讯,小满的日子很消沉。他想给她写信,想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想问她是不是把自己给忘记了,可他想想,她有个有钱的老爸,她可以无忧无虑,而自己……
后来他也把那些日子塞进可乐罐里,或者说是储蓄罐,后来终于塞不下了,后来终究还是扔了。那些日子,像历尽千年的书纸,一碰就碎,无影无踪。
好像有什么在吞噬生命,无声无息!
快到五一长假,天气开始躁热。临近高考,小满异常烦躁。一半胡思,一半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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