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琴殇绝之古琴记
前言我是一把琴,一把埋在尘土中的琴,埋了千年,等了千年,孤寂了千年。我是一把琴,我在等一个人,他会将我发现,素手抚琴,听我讲诉那千年前的过往,随后,我便化为灰烬,去陪我那寂寞了千年的主人。他,就要来了
前言我是一把琴,一把埋在尘土中的琴,埋了千年,等了千年,孤寂了千年。
我是一把琴,我在等一个人,他会将我发现,素手抚琴,听我讲诉那千年前的过往,随后,我便化为灰烬,去陪我那寂寞了千年的主人。
他,就要来了。
“师兄,真的是在这附近吗?”
“应该是。”
……
“师兄,真的有琴。”
“是啊。”
……
“师兄,你弹的什么曲子?”
“曲子,是这把琴在讲他的故事罢了。”
“这把琴?”
“是。”
“那它讲了什么故事?”
“来,我讲与你听。”
一
我叫号钟,是师父的大弟子。
我的师父叫晟情,她隐居在钰今国边区的稷山。这里距钰今的国都亿兆很远。
那天,大雪纷飞,寒冷彻骨。褴褛的衣衫,枯黄的脸,我已饿了三天。
她向我翩翩走来,伸出了手,那只手,修长、白皙、冰冷,却成了我一生的温暖。
那年,我十一岁。
她教我斫琴,抚曲,我努力的学,夜里挑灯,不歇不眠,却换不得她一丝笑颜。
后来,来了一个满目光华的男子,素色衣衫掩不住他的威严。他喊师父“情儿”,袅袅的余音萦绕在舌尖,仿佛一世的缠绵。我的心霎时如凌乱的虹影,破碎不堪。师父温和而恭敬,透着疏离与冷淡。
那男子是钰今的陛下。
临走时,他蓦然回头说:“情儿,你的徒儿,可否给我一个?”
师父沉默不响,凝眉片刻方问:“号钟,你可愿去?”
我点头,坚毅而决绝。
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心已伤,情却深,无可望,唯有离去。那年,我十六岁。
我跟了她五年,五年的光阴,我只斫了一把琴。只因她若有一丝不满,我便尽数毁去。而那把琴,我已斫了三年,只因还无机会给她看,却再也无法给她看了。
我为那把琴取名“商”。
二
亿兆是一个繁华的地方,祥和而热闹。
我站在亿兆的街道上,看那不属于我的繁华和温暖。
热闹是他们的,孤寂是我的。
陛下常常召我去圣阳殿抚琴,一抚便是一个黄昏,有时会至深夜。
我跟了师父五年,我的琴音跟师父很像,却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徒儿。
我有时故意弹些民间正在流传的小调,陛下也只是沉默着,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如饮水般饮下一杯杯酒,酒香扑鼻,却终掩不住苍凉。那时,我的心里隐隐的流畅着报复的快意。
我最常见的一个妃子是雪妃,鲜润若出水芙蓉,清丽如皎皎之月。她常常在昏时过来,脚步轻轻,仿佛午夜盛开的寂寞幽兰。她劝陛下早早歇息,眉目间透着哀伤与疼惜,有时,陛下会随她而去,她便一脸欣喜;有时,陛下却是不管不顾,径自浅酌,那时,她的神情便寥落如明朗月夜的稀疏星光,她挨着陛下坐下,华丽的衣衫落地,如空中盛放的繁杂美丽的璀璨烟火。
可是短短的一年后,陛下再也不召我去抚琴了。
我站在亿兆的街道上,抬头仰望,因为有泪,而我不愿它流下。
三
我住在司音阁,任司音一职。
司音阁是离圣阳殿最远的一处地方,也是最难见到陛下的地方。
那天,忽然跑来一只哈巴狗,雪白的毛,如雪团般滚了过来。
“雪团,雪团。”澄澈的声音如浮动的清泉。
我抱着狗儿走了出去。
金色的阳光下,一个衣着繁杂精致的女子,脸上盛放艳如桃花的妩媚笑颜。
“你在找它吗?”
“我在找我的小狗,它叫雪团。”
我恍然发现他的眼睛和师父的很像,只是师父的眼睛里隐藏着浓浓的伤悲,我久久的凝望着她,似乎那一刻,便是我一直企望的地老天荒。
我把雪团递了过去,直至雪团“汪汪”的叫了一声,她才摸索着接住。
她的眼睛看不见。
恍如一声惊雷,破开了晴朗天际,痛彻心扉。
为什么和师父一样的眼睛却看不见世间的繁华缭乱。
四
她叫安善,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金屋藏娇,华丽衣衫,白玉石砌的温泉,赏不尽的金玉珠盘,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只为她那一笑倾城却黯淡无光的容颜。
她出生时,眼若典漆,黑如濯石,却被母亲将光明生生掐断。
只因接生婆婆的一句,“小公主的眼睛和司音真像。”
容妃清楚的记得,只因刘美人穿了一件和晟情相似的衣衫,便失了宠,再见不到陛下的圣颜。她的女儿是囚笼中的凤凰,没有陛下的疼惜,怎能安然度过韶颜?
更何况那样一双相似的眼睛注视着他,提醒着往日的夙愿,怎能让她留下女儿安心赴黄泉?深宫终不是她的所愿,却割舍不下她的留恋。
陛下见了失明的小公主,恩宠连连,让小公主搬进了他住的圣阳殿。
只可惜容妃每至深夜便泪流不断的容颜。
安善公主五岁时,容妃去世,安善执意搬回了荣华宫。
五
此后,我便常去荣华宫,那里成了我的眷恋。
安善公主不会抚琴。
我诧异。
钰今国人人擅音,何以身份尊贵的公主却不会抚琴?
我却沉默不问,只是看着那飘飞的梧叶,悠然落地,叶子上的脉络清晰而杂乱,仿佛人间宿命的无奈与纠缠。
我说要教她抚琴,她凝神片刻,脸上绽放璀璨容颜。
“好啊。”
几天后,安善便能弹奏完整的曲子了,她的琴音清越如玉珠落盘,师父的琴音总是如平静的湖面,隐藏着无尽的伤感。
我喜欢听安善弹琴,祥和而安宁,仿佛浮在天际的云朵上。
安善笑着问“你怎么不教我了。”
我闲闲说道,“公主的琴艺不需教了。”
其实,是我怕教会了她只是多出一份伤感之音,却少了她清越琴音的无杂无念。
荣华宫种着一院梨花。
我曾问安善,“为什么要种梨花呢?”
她说,“我出生时,漫天飞雪仿佛梨花盛开,我便要父王种下满园梨花。”
盛放的梨花下,她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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