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友
何谓“雀友”?中国有一种历史悠久、流传广泛的牌叫麻将牌。有书载麻将牌又名“麻雀牌”,简称“雀牌”。说这种牌集益智性、趣味性、博奕性于一体,内涵丰富,底蕴深厚。以此为据,那些长期在一起、相对固定的“雀牌
何谓“雀友”?中国有一种历史悠久、流传广泛的牌叫麻将牌。有书载麻将牌又名“麻雀牌”,简称“雀牌”。说这种牌集益智性、趣味性、博奕性于一体,内涵丰富,底蕴深厚。以此为据,那些长期在一起、相对固定的“雀牌”朋友,亦可简称为“雀友”,只不过在叫法上避免一些直白和俗气而已。
在我们这个不大也不小的县城里,四处散布着一些“小树林子”,一年四季,总有一些“雀鸟”在那儿往返聚散。这些“小树林子”其实像大笼子一样就是牌场子,每到中午,便有一些雀友像雀鸟一样从自家那个“小笼子”里钻出来,到牌场子里去,等于就是一头扎进另一个“大笼子”里,把自己关上半天日子了。
离我家很近的地方有一处麻将馆,叫它麻将馆是因为那儿只有玩麻将的,并没有其它牌类。先年,我对门住的老田约我去那儿打牌。开始我不愿去,说那儿的人不熟。老田知道我除了怕人不熟外,还有其它顾虑。他说,那儿除了我,你还有熟人的。你的老同学知道我们住对门,还多次问起过你。他又说那地方很规矩,你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吗?我说叫什么呢?叫“海军基地”。老田回答得有些自豪。
怎么叫“海军基地”呢?我既感诧异,又觉得有点意思。
于是老田告诉我,他们六八年入伍的海军全县有上千人,退伍后仅县城里就有一、两百人。这些人现在都六十岁左右了,在单位上已属于“内养”或退休的人员。早些年他们有的人离岗后,经商打工赚了钱,有的人做生意血本无归,还有的人干脆是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做。但不管怎样,这些人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其中大多数每月退休费按时领取,“内养”的工资照发,子女都已成家立业,生活无忧,尚有积余,时间充裕,只寻思如何健身休闲,颐养天年。这批海军退伍军人很早就成立了“战友会”,逢战友家里有喜事,他们是相互住来,呼朋引类,喝酒打牌,乐此不疲。平日里他们小范围内也时有聚会,其中最方便最通俗最流行最容易打发时光的娱乐形式仍然是围城搓麻将。久而久之,有热心的战友提出,我们还是搞一个活动基地吧?反正是经常在一起玩牌,要凑份子喝酒。而时下气候也比较适宜了,早些年打牌派出所是要抓要罚的,党纪政纪是要处理的,后来松动了,开放了。先是听说家户里办喜事请客,喜庆的日子打牌带点彩不抓;后来听说老人们在一起娱乐抹点小牌不抓;再后来听说是自家人过年过节抹牌不抓;再再后来不是听说,而是眼见得大街上公开的抹小牌也不抓,而各处的牌场子说是“特种行业”也应运而生。在这种形势下,这些“老兵”们初衷是为了欢聚娱乐,弄一个固定的场所玩玩牌,也就不算特别的违纪违法了。既然是一些“海军们”的活动基地,这个场所叫顺口也就成了“海军基地”。
听了老田的介绍,我知道他也是那批海军退伍,就说你们都是一个林子里的鸟,我挟在那里不方便吧?老田说在那儿玩的战友中有的子女在外地搞得好的,近两年被子女接去养老走了一些,其他的也像我引荐你一样,有的带同学、有的带街坊、有的带同事朋友常去那儿玩,“海军基地”早就是“军民联欢”。打成一片了。
我又说“海军基地”名字这么响,动静这么大,现在人又这么杂,派出所就从未光顾?
老田说你太多虑了,派出所现在是只瞄准赌博和抹大牌的,把他们赶得鸡飞狗上屋。不过回想起来,他们前年也去过一次。“海军基地”平时下面院子的铁栅门上着锁,那次他们一来把铁门砸得山响,大声吆喝开门,大家在楼上玩就让一个当过派出所长的“老公安”去瞧瞧,“老公安”刚走到楼梯口,带队的“公安”在铁栅门外看见了,首先打起招呼,啊,是您老人家呀,打扰打扰。“老公安”说:等等,我叫他们拿钥匙来开门,局里也有老领导在这儿玩,都是一班退休的老头子玩点小牌打发时间。带队的连忙说,那好那好,你们玩,你们玩,我们就不进去了。他一转身又是一声吆喝:收队。从此再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老田继续说,那儿尽管不是“清一色”的“老转”,但既然都是我们约的人去玩,那杂也杂不到哪儿去。那儿还是“清一色”的男性,“清一色”的老年人,“清一色”的小牌面。
我笑着说,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一定是牌坛高手,一下子和出那么多“清一色”,我人未去就先有些怕了。
你怕什么,怕老婆不放行?现在社会上都改革开放了,你家里还没实行开放?开放开放,原始意义就是开笼放雀。你要打破禁锢,冲出樊笼,放飞自己。
老田是一指引二劝说三激将,我摸了下胸脯,昂头说,我去,今天就去。其实,我也喜欢打点牌,再者,我不会让这些人瞧扁了我,我老伴也不是那么的不尽情理。
早早吃过午饭,我们去了“海军基地”。它在大街背后的一家关闭多年的小工厂里。进了厂门经过一片空场,拐进一道铁栅门又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单独有一座两层的长形楼房,楼房的下层很高,装着一排卷闸门,静悄悄的,有点象是过去的库房。爬上楼去,上面是一格格并排的房间,房间前面有一个很宽敞的平台,靠近平台那边的栏杆望过去,下面仍是一片空地,使周围的房屋与这座楼房分离开来。这地方显得很安静,甚至有点隐秘。抚着栏杆,凭高下眺,我忽然觉得这座长形楼房真有点象一艘退役的旧军舰,那一格格的房间象是舱房,开阔的平台象是甲板,这艘“军舰”悄然泊在了一个宁静的港湾。
我说,还真会选地方,闹市中的僻静之处,环境很是安逸。老田说,安逸是一方面,另外是租金不高。这儿原来是一家工厂办公的地方,你没看见那一格格的房子就是办公室?闲置多年了,如今只是租用了二楼,租金自然不高。
平台的一头搭着帐篷,帐篷面积很大,里面有一些人正在吃饭。我问这儿还有食堂啊?老田说中午一餐有的人在家里吃了来,有的就在这儿吃,并不另外收钱;晚上一餐是都在这儿吃的,按同桌打牌的四人划分,也是一桌四人单开吃饭喝酒。饭有干饭、稀饭,酒有白酒、啤酒,各取所需,全不限量;下午中途时间每人还有一份包子、馒头之类的吃食供应。我笑着说,这儿还真象军营生活啊。
老田说,这儿是和一般的牌场有些不同,尽管抽的“头子钱”多一些,但开支也大。来这儿的人多是条件较好,生活有些讲究的人,饭菜要好,茶叶不能差;夏天有电扇、空调;冬天有土制的“暖气管”,——即在每间房里升上一个并排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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