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衣

水衣

一息万变小说2025-04-09 06:49:17
水衣(上)宣和二十年,永帝驾崩,其弟骘登位,自封元帝。民间传说永帝死于暗刺,但并未追查到刺客行踪。墨年放下握了一天的书卷,披上外衣走出门。也不知是几更了,夜浓得诡媚,像揉皱了的墨纸,几棵柳树的轮廓便是
水衣(上)
宣和二十年,永帝驾崩,其弟骘登位,自封元帝。民间传说永帝死于暗刺,但并未追查到刺客行踪。
墨年放下握了一天的书卷,披上外衣走出门。也不知是几更了,夜浓得诡媚,像揉皱了的墨纸,几棵柳树的轮廓便是若隐若现的褶皱,歪曲的延伸总让人觉得不适。柳树背后忽然闯出一个身影,墨年着实一惊,“啊”地叫出声。身影徐徐挪到房前,墨年才看清是个姑娘。紧身黑衣,脸色苍白,这一黑一白使她看上去宛如深暗里攀出的一朵睡莲;眸色比夜色还要暗一轮,窥得见波涛暗涌。“深夜打扰,冒昧了。”墨年看她虽不寻常,也不凶险,戒备松了几分:“无妨。只是姑娘为何在此?”女子微微颔首,薄唇淡如肤色:“我自幼习剑,卖艺为生。哪晓得招惹上狗官,强行纳我为妾。情急之下,我斩了他的几个家丁,逃至此处。见公子相貌清秀,必是正人君子,想借檐躲避几日。待我找到落脚处便不再叨扰,不知是否无礼了。”墨年拱手:“姑娘有难,我自然应该相助。只怕传出去有污姑娘名声。”“名声?像我这样孤苦苟且的人倒怕是脏了公子的清誉。”女子扬起素手,扶开面前黑丝:“多谢公子,水衣告辞。”“姑娘留步。这夜深了,姑娘一介女子若是遇到不测,我恐余生不安。要不姑娘委屈一晚,暂宿客房,我明日同邻居刘婶说,姑娘与她住几日。她也只剩的一人,应该会答应。”女子挑起峨眉,疲惫一笑,袖角翻飞:“多谢公子。”全无弱女子求庇护之感,即使落入今日困境,举止间仍见傲气。
冰肌自是生来瘦。她刚才说她是唤水衣吗?
水衣在墨年邻避住下。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本不打算长住,没想到已是两个月之久。可就算逃到这与世隔绝的小村落,他又如何会放过自己?水衣眼角绽出些许寒意,腰间的佩剑轻轻作响。“水衣姑娘”,墨年从远处跑来,汗如雨下,白皙的脸上晕晕生辉,耳垂至下颌的线条饱满,不染风霜。“听刘婶说,姑娘胃口不好。这是镇上最好吃的点心,你尝尝。”水衣旋开墨年手中的锦盒,糕点如玲珑水仙,清凉袭人。水衣唇痕渲开,冷冷一笑:“公子费心了。”随即长袖掩盒,转身进屋。墨年脸上的绯红定住,眼里的涟漪退了回去:“水衣,我……。”
刘婶在屋里缝补,水衣恍然间错想起生母,刘婶连叫几声她才缓过神。“刘婶,这是点心。”刘婶意味深长地笑笑:“水衣啊,墨年那孩子对你是真好。你前几天病了,那孩子急得啊,每日每夜地替人写信抄书,就想多赚点银子给你抓药。我还看见他经常望着这边,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他还……。”“刘婶,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世间的男人都一样,有始无终。对女人来说,动心即是致命伤。那呆子对我的感情也不过是害人害己。”刘婶张了张嘴,半晌只叹了口气。
几日后,墨年去镇上想为水衣裁身好看衣服。她总是素颜素装,若是略施粉黛,定是倾城绝代。镇上多了许多告示,人们议论纷纷,墨年也听出了大概:先帝永帝遇刺与其宠妃昭妃有关,元帝为告慰逝兄,誓拿昭妃归案。告示上的女子云堆翠髺,凤眼朱唇。雅致华贵夺睛亮目,风姿卓然。可那神色里的清冷格格不入地摄人心魄。
“早听说这昭妃是冰美人,没想到竟这么毒辣。”旁边的老妪窃窃私语。墨年的天灵盖狠狠一麻。
水衣(下)
夕阳一倾而下,柔柔地漾开在水衣脚下。水衣脸上,是墨年从未见过的安和,快要融进血色的天空。还记得初见水衣时她桀骜的英姿,墨年之前读的书卷里大都写出“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的娇弱女子,从未见识过水衣这般的倔强孤傲。可此时的水衣分明是个孩童模样,原来一不小心卸下伪装的无助才最是心疼。
“水衣。”女子侧颜,露出一只娇小的耳,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你,你,你是昭妃吗?”墨年用尽力气才问出这一句,肩膀轻微地发抖。水衣不动,像凝固在原处的一注青墨,许久才转过身。“该来的总会来”,轻蔑绕进她的额心,锁进她的眉头,“缉拿我的酬金不会少吧?公子救我一命,水衣无以为报,请公子这便去揭了告示。我,确是昭妃。”墨年胸口怔怔地疼,她习惯了不食烟火,儿女情长也不过是不入眼的痴念愚妄,所以他从不敢想她会靠近,可是也未曾想过她居然如此低视他。墨年苦笑:“原来姑娘以为我是浑浊求荣的小人。既然姑娘看不起我,那墨年也不再烦扰。”说着取下肩上的包裹:“这是我的一点积蓄,姑娘拿着做盘缠,速速离开。”水衣眼里的定波晃出星点波光,伸出纤长的手指推开包裹:“公子大恩,三生犹记。”
第二天,水衣离开,果断干净,这个村庄似乎从未纳进她的身影。
水衣,你只管放心,悬崖上想起你,我也镇静。只是流浪的途中遇到书生寒舍,别再轻易投宿。
有人举报书生墨年把昭妃藏在领李家中,县衙带人来拿,找不到昭妃便抓走墨年。墨年咬定此事只与他一人有关,刘婶全不知情,但关于昭妃的行踪却只字不提。知府无辙,只好送到都城渊城。本以为书生敌不过酷刑,墨年却咬牙坚持不语,元帝只好下令处死。
“水衣”,墨年俯身靠向斩首台,还好,没有前人描写的那么冰那么冷,“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只要不害怕失去,有些事情就可以也必须一个人完成。就像我爱你,然后保护你,只能我一个人。”太阳好像更肆无忌惮了一点,人群的嘈杂声也越来越遥远,墨年缓缓闭眼,忽然听见襟袖翻飞的声音。睁眼,妖娆的红吞没了整个刑场。水衣红裙款款而来,每一步都走的屏人呼吸,眼里的火蝶随时准备跃出,“抓不到我,就拿个书生出气?”强大的气场在她裙摆下滚滚逸动,官兵把她团团围住却不敢上前一步。水衣扫视了一圈,女魔打量喽哈一般,而后跳过他们,目光落在了起身的墨年眼里:“我早说过,你对我的感情终究会害人害己。”泪湿薄衣,墨年看到的水衣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素雅姑娘,也不是妖娆冷艳的什么昭妃,此刻的她,望向他的她只是一个等着情郎的佼人。墨年情愿刽子手的刀再快一点,就不用看到水衣的不舍和诀别。“我就是昭妃,放了他。”水衣麻利拔剑,嘴角恢复残忍的角度。“快拿下她。”喽哈们一拥而上,水衣轻盈腾空,剑鞘“哐铛”落地。水衣的红衣像极了那天的血阳,那红渐渐把她容进去,一直蔓延到她脖颈。
十五岁,她遇到骘。骘许她一生一世,许她红色嫁衣,许她百里迎亲。百里迎亲的队伍没有来,却等到接她入宫的轿子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