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震中意识到得爱
她感觉脚下的大地有些颤动,彷如手机调成的震动模式。手里的玻璃水杯因为剧烈的抖动,温热的水洒了出来,沾湿了她的吊带睡衣。伴随着一阵惊慌和恐惧,一个词语闪过了她的大脑,“地震……”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片刻是
她感觉脚下的大地有些颤动,彷如手机调成的震动模式。手里的玻璃水杯因为剧烈的抖动,温热的水洒了出来,沾湿了她的吊带睡衣。伴随着一阵惊慌和恐惧,一个词语闪过了她的大脑,“地震……”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片刻是空白的,后来寝室的女孩抓起她的手,匆匆忙忙的往楼下跑!等到她的脚落在开阔的草地上的时候,似乎还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有些茫然。她回头望了一眼依然安立在那里的宿舍楼。一时间想不起来刚才是怎样从四楼跑下来的。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都在谈论着刚才的地震,室友们也都在用手机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她摸了摸手机,稍微平静心情后,用手指颤抖的打出一行字:爸……我们这里地震了……我……好害怕……然后她输入了一个号码,按了发送确定键。手机里的信号显示的是一小格,草地上的女孩子都在抱怨电话无法接通,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父亲睡觉晚上是从来不关机的……
初夏的风吹起她的裙边,缭乱了她的秀发,她突然意识到有点冷,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膀子,短信是这个时候收到的,她看的目瞪口呆:爸……我们这里地震了……我……好害怕……看着看着,她的鼻子便有了PH<7的液体。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地震来临的那一刻,在自己稍微有意识的那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是父亲的身影。只是,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联系的缘故,她竟然忘记了他的号码。同是138移动的开头数字,她把自己要发给父亲的信息,习惯性的按了自己的号码。
她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是一名中学教师,母亲是在她九岁那年去世的,也许是因为那时尚年幼,她不明白父亲悲伤的表情,眼角的沧桑,以及瞬间老去的容颜所蕴含的含义。她只是抱着洋娃娃,安静的坐着,没掉一滴眼泪!她不知道失去母亲的含义,等她意识到没有母亲的孩子和有母亲的孩子的区别时,有关母亲的记忆却早已淡出了记忆的河流,她才发现,等到自己懂得哭泣时,却再也找不到哭泣的理由了!
父亲对她而言是没有疼爱的。他会微笑着慈祥的对他的学生,对她却永远只有一成不变的厉色。她恨,有时候她想,她宁愿是他的学生,亦或是从来都没有和他相识,哪怕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也好,最起码,她对他不会有憎恨!他会抽烟,喝酒……然后对着她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她不哭,默默地收拾碗筷以及被他打碎的玻璃酒杯,走到洗碗池旁边,安静的洗刷碗筷。自来水流动声音湮没了她的悲伤,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离开这个家庭,离开这个所谓是父亲的男人。
她的目的达到了,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她在心里暗自高兴,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他似乎比她还高兴,买了蔬菜和鱼肉,亲自下厨房做饭。那顿饭她吃的很难受,这么写年来,她似乎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菜,她突然觉得,这顿饭有些奢侈,奢侈到那吞咽在喉咙里的米粒梗在喉咙,不知如何下咽!
临走时,她执意没有让他去送她,她固执的拉着行李,以为摆脱了拘束,没有回头,但在踏上火车的那刻,眼泪却流了下来。他给她打电话,吞吞吐吐的意思是有人给他介绍了对象,他也感觉不错,来征求她的意见。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痛,但依然用不冷不热的语气回答:你觉得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她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说过媒,他总以她还小,怕后母不够疼爱她,怕她受委屈而推辞掉。她在心里冷笑道:那些委屈不都是他给的吗?!那时的她好想他再婚,因为她宁愿对着一张陌生的脸孔,也好过和他单独生活在一起。而如今她的愿望实现了,她却高兴不起来。他通知她已领到结婚证时,她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喜悦亦没有祝福,听他说都老了,简单的办个手续就好了,那个女子也不在乎这个表现形式。那一刻,她突然想哭,却有说不出来的理由。时隔多年,她才想起“母亲”这个词,却不知是什么含义。渐渐地,她不再回去,大学的生活似乎割断了他和她的联系。她寒假没有回家,在学校附近找了份家教工作,他给她打电话,让她天冷注意加衣服……她有点惊讶,那边他的声音满是关怀,只不过一句“爸……”而已,她却迟迟没有喊出口!
“你被吓傻了?”室友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只是淡淡的笑,脸上有冰冷的感觉,她伸手摸了摸,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次日早上。她接到父亲的电话:“你……你……没事吧……”“没事……”她应着。声音却哽咽了!“没事……没事就好啊……今早看到新闻,说你那里发生强有感地震,所以……”他的声音除了苍老还伴随着一丝颤抖。“爸……”她强忍克制要掉下来的泪水,“我……想……回家……”片刻的沉默,她匆忙挂了电话,伏在桌子上抽泣起来!
她终于明白,有些爱就那样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只是疏于表现,而被忽视,但那些爱就像被褥中的棉线,一直存在着,在每一个寒冷而孤独的夜晚,默默地温暖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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