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门头的故事

白虎门头的故事

黄皮刮廋散文2026-01-27 18:34:50
建于1888年的老祖宅,是一座四檐齐的房子,即北方称四合院。左右两头有侧门,俗称龙虎门,一般情况是不准开的。龙是青龙,指的东侧的门;虎是白虎,指的是西侧的一头门,如果要刨它的根问底,皆出自天文的“四象
建于1888年的老祖宅,是一座四檐齐的房子,即北方称四合院。左右两头有侧门,俗称龙虎门,一般情况是不准开的。龙是青龙,指的东侧的门;虎是白虎,指的是西侧的一头门,如果要刨它的根问底,皆出自天文的“四象”之说,东方是青龙,西方是白虎。一次书店翻阅李敖先生的书,说,不长阴毛的女子则被称作“白虎,”在中国的《辞海》中,白虎的词条却没有将它(没有阴毛)收入其中。这样又被他白白的大骂了一通。说也奇怪的,“四象”怎也联系不到女子有毛没毛的身上去。“国学”以及“骂人”的勾心,着实让子孙晕头转向。
常言道:“开头门,露头风,”意味人容易“出入”的地方,容易惹事生非。至所以我门一开开,祖父母就大声嚷嚷:“把门关起来!要患口舌的!”家门成了杜绝外界是非进来的边戍,生活像“江西人补碗,自顾自(‘自顾自’之说,可能是补碗钻洞时‘滋咕滋’的象声词,不足以证明景德镇补碗艺人之间的漠不关心)”的生活,各开门户自吃饭。我喜欢开白虎门,不喜欢开青龙门,为什么,这里姑且不谈,说完白虎门的故事,再理论青龙门的不喜欢。
白虎门为双扇大门,石门楣、石门框、石门槛,用的全是严州青石板,石榫石卯。门外是西园。园墙就地取材,泥土夯垒,宽度一尺余,高约大人的手举过头顶那么高,见不到墙外的行人,只听见弄堂走路的脚步。园的南面,有一口大粪池,有十个平方大,背后是一片竹林,一到黄昏临近,三三二二的鸟,飞集到竹林子来栖,只要不去干扰它,麻雀们“叽叽喳喳”一直会吵到黄昏静,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万众一心的鸦雀无声。他们春天叫嚷得最为热烈,如“大放大鸣”,大字报大辩论。
乍见一群跳跃不快,飞又不远的小鸟,我常追尾去逮,却总是若即若离的,祥林嫂的阿毛,就是被这种“冤鸟”讨去的替头。祖母哈哈大笑,说:“侬个小寿头!老鸟在教小鸟学飞啊!”
大风大雨袭来,不见鸟儿一点声响,它们准躲难去了,竹林子被狂风吹得倒来伏去的,鸟哪能栖得住呢。
冬天,特别是下雪天,天不亮透,它们全聚集在楼檐底下,离我睡的眠床只隔着一扇花窗,在床上听它们“叽叽喳喳”吵嚷,似乎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诉说:“昨夜的一场雪可真大呀!”似乎在商讨:“咱们今天到哪里去觅食呢?”竹子被皑皑白雪压得不堪负重,有的折断了腰。
屋脊上马头,喜鹊登高,听到他“雀、雀、雀”的欢叫声,祖母报喜不报忧地说:“喜鹊叫,财相到!……天明天会晴了。”简单的一声喜鹊叫,让想象力丰富的老百姓,与财气运道紧密地连在一块,——然后祖母她从来没有寻到过穷的原因。“天会晴了”也许还有点道理。云雀像一块石头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嘟!”快接近竹林时,划了一个“γ”字陡然又翱向天空。云雀很像鹞式战斗机,瞬间中能使自己改变策略和战术,充分体现它的机动灵活与诡诈。
“为什么一到晚上,鸟儿总是吵吵嚷嚷的呢?”我幼稚地认为,大约是没有足够的鸟窝吧。于是从灶间拿来一脚稻草,揉成一团,为它们做了鸟窝,然后一个个的架到竹丫子上去。几乎我每天窝里要去掏一下,——生蛋了没有?生病了没有……。发觉窝里连根鸟羽毛也没有留下,终于大失所望。
有一天,稻地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他长着黄苍苍带卷的头发,眼睛乌珠像羊白眼一般,灰蒙蒙的,双眼沿皮,如刀雕刻出来一样,嘴巴阔大,嘴唇肥厚,应该是极性感的男人。嘴角不生在同一水平线上,左边的一角,稍有些下尧,如果他不是患“歪嘴风,”先天性患幽默。门牙跟我一样也在(龋齿),好像在吃糖。上面一件背心,一条开裆的背带西裤,背带呈X形,斜的搭过肩胛头。脚穿一双高帮的“回力牌”球鞋。一切比我要体面。
“——你是从哪儿来的?”我迎上去问。他摇摇头。
“你几岁?”他仍然摇摇头。
“菊伲娜!菊伲娜!……”沉默片刻之后“哦哦!”答应道,传来第三声“菊伲娜”的时候,他耸了耸极不情愿的眉毛,张开大嘴,连续回答了几声,然后,转身跑回那个尚未成宿的(新)家之中。
他的家虽然不在我隔壁,顶多也不过二三十步远。他们的家朝西开了一头门,朝东是街,分配给另一位日本女眷家属,中间隔断一分为二,所以她们只能另辟西门出入。这一拨子人,都是从东南沿海官迁过来的新迁民,一切费用都由政府负担,包括异地的住房和官方补贴。官迁的原因,台湾叫嚣要“反攻大陆”,她们属于海外有关系的。中国男子,娶日本投降所丢弃的随军妇女为最多。她们的身世经历都非常复杂,两岸间战云密布,为防患于未然,政府就将她们迁移到比较内陆的小镇来。
政府每月发津贴给侨眷,发平民享受不到的“洋粉(面粉)”、肥皂、糖以及种种紧张分配不到的物资,她们则有,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贼的防备!佛的敬重!”
菊伲娜(不知其意)的母亲,她并不是日本人,是唯一的“水城国”。听说她的男子去她国做皮革生意的。两个人结婚后,二战爆发了,墨索里尼侵略奥地利期间,轰炸水城国的飞机蔽天遮日,险些丧了性命,夫妻选择逃回中国避难。回来确实出于无奈,因男子在中国有家室的,西方的女子,历来不能容忍东方男人妻妾成群,“共处一室”的道德标准,世界战事平息,内战又起,出国回娘家一拖再拖,到了解放前夕,国门彻底关闭,无法获得再出国的机会。终成泡影。
国家无条件分配给她们几间房子。西门进去,大白天,里面一片幽暗,靠左墙,放着一排锄头、泥锨、畚箕、扁担,墙上有一排钉子,挂着蓑衣笠帽、劳动穿的破衣。走到底是一道扶梯,是角尺形状的盘(旋)梯,根据场地的局限来设计的。楼上估计是一家人的卧室吧。大厅的最里面,是一排低矮的猪舍连厕所,有一个呈长方形的室内小天井,头仰望屋顶看,上面盖有玻璃做的明瓦,年深月久,玻璃上黑黮黮的积着一片尘垢,终年见不到一缕太阳。一览无遗的大厅,是一家人活动最频繁的场所,一边人在吃饭,里面茅坑一勺勺的在舀猪尿人屎,舀满了要担出来,臭哄哄挨着饭桌挑过去。那些豢养的鸡鸭毫无一点教养,猪栏粪中去爪爪,“嘟……”飞到灶台锅,两爪刨饭去吃。不过菊尼娜的母亲,用本地的口音“呵嘘!呵嘘”的驱赶。我呆想:赶鸡驱猪,应该没有什么英语、德语和国语之分的罢?英国德国中国的猪和鸡,应该都懂得各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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