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赋

秋日赋

纷红骇緑散文2025-08-08 11:55:06
这段时间,太阳像是有意偷懒,任由秋雨、秋雾尽情的表演,就是偶有出现,也只是那么匆匆而过,吝啬般的撒下几束阳光,便又躲进云层睡觉了,给人的印象它像舞台上那些龙套演员,不在于表演,也不在于说什么台词,只在
这段时间,太阳像是有意偷懒,任由秋雨、秋雾尽情的表演,就是偶有出现,也只是那么匆匆而过,吝啬般的撒下几束阳光,便又躲进云层睡觉了,给人的印象它像舞台上那些龙套演员,不在于表演,也不在于说什么台词,只在陪衬。
今天,它终于醒了,不仅破云而出,而且把那些孤魂野鬼般的白云、黑云、水墨云、棉花云吓得统统不敢出来,就是露半张脸也不行。天空只是一片纯蓝,蓝得有层次,蓝得令人心醉,蓝得像是一片大海,蓝得像是用蓝墨水染过。太阳像是在韬光养晦之后终于施展它的威力,好像天空本来就是它的领地,它的王国,云、雨、雾、霾都是它的臣民,它想让这些臣民什么时候上场,它们就什么时候上场,前段时间云、雾、雨的表演,像是太阳的恩赐或是可怜,或是有意退居二线。
今天是它的独唱会,因为有实力,所以它不需要云朵替它伴舞,不需要雾为它铺垫,雄赳赳的走来,高昂的挂在长空,大把大把的撒下阳光,均匀的释放热量。
那山,那河,那水,那路,那房不再那么朦朦胧胧,羞羞答答,山绿得让人心醉,水清得“游鱼细石,直视无碍”,路干净像刚刚洗过澡,连平时脏兮兮的楼房也像刚洗过脸一样。
今天的太阳像是有意准备了一番,它像是一位治学严谨的心理学家一样,它知道人们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它不像夏天那么毒辣,也不像冬天那么温柔,逊于夏而高于冬,烤在人身上并不感到热,让人觉得增一度则热,减一度则冷。沐浴着它,有一种洗温泉的感觉,从皮肤到五脏六腑,人眼睛到手脚,让人舒舒服服,你除了叫好之外,别于他言。你只觉得它像是与你产生共鸣的歌,可你口的佳肴,像几个月般大的婴儿吻着你的脸。沐浴着它,有一种正在做保健的感觉,身体放松,心情放松,不想要做的工作,不想已产生的烦恼,不想要追求的功名利碌,或是躲在草皮上,或坐椅子上,石头上任它把自己晒过够,烤过透,哪怕是汗珠如雨。
你看,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男人和女人,椅子上歪着男人和女人,面前那杯茶还浓浓的,像是头道茶,几位茶客像是经不住太阳的引诱,没喝几口就睡着了,茶杯映着红红的脸,缕缕茶香萦绕着时断时续的梦。一位少女躺在少男的怀里睡得甜甜的,鼾声像时下的情歌一样软绵绵,意切切。一位老太婆像是并无睡意,一手放在已眯着眼的老伴的肩上,手遮住眼,看着天,看着太阳。面前的小孙子已热得脱了衣裳,单衣,单裤,追逐着一颗小弹子,嘻嘻哈哈,惹得老太婆笑过不停,苍老的脸上凸显着黑桃般的皱纹。老两口相拥相依,小孙子欢快的打跳构成了一幅令人羡慕的家庭画。爱情、亲情、天伦之乐全展现出来,令人好生羡慕。不远处,一位时穿着入时的女孩,趁着这样的好天气,捧着一本时装杂志津津有味的看着,看那模样,像是一位小职员,或是休假在家的大学生。她没玩手机,没听流行音乐,而在看书,虽说那本书并非我所爱,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捧一本书看,也不失让我眼前一亮,就连她面前那杯菊花茶,给人的感觉也像龙井一样。
再望眼放去,拦杆上,大树上,住户家的阳台上挂着星星点点的衣服、裤子、被子,红的,绿的,白的,花的,各有造型,演绎着万绿丛中一点红。这些被晒的物品,虽与那些豪华的广告牌和眼下的景致不相吻合,但它更本色,比之于哪位官爷来时的场景更接地气。生活是实实在在,不需要修饰,也不需要伪装。也正是这些家用的物品显示出这片小区人丁兴旺。秋雨久了,雾霾久了,兴许家里的衣服也有点霉味了,好些家庭主妇们趁着这种艳阳高照之时,让那些有着霉味的衣服、裤子、被子也来洗洗澡、治治病。你看那位妇女,挽着手,露着红白红白的手臂,笑嘻嘻的抖着手中的衣服,笑得灿烂,像是她在主导家庭版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兴许在家里她并无多少地位,或是没有多少主宰权,但在这些有点霉味的物品面前,她就是统帅。她想把那件衣服怎么挂就怎么挂。你看她,挂起衣服来,犹如排兵布阵,欢喜得哼着时下的神曲《小苹果》。
好笑得面带红晕,我笑得像涂了胭脂。
太阳也像是知道人们有审美疲劳,在下午两点过后,略施白色,两种色调混合得主次分明,均匀,调和得像是淡蓝,光束也少了,威力也小了,像是音乐中的低音,缓慢的光束像是潺潺溪流。
或许是温度恰到好处,小睡一阵的人们醒了,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喝一大口已凉的茶,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容。或许他们在职场上的成就感,事业上的满足感都不及在阳光下的小憩,小睡,小聚。或许这群人中有有钱者,有闲者,有杜康的信徒,有海顿的崇拜者,有林肯的研究者,有纵情山水,放浪形骸的世外高人,或许有清贫如洗的书生,他们抛弃功利,放下身份,不再忙碌,不再发号施令,不再爬格子,逍逍遥遥的享受着太阳带来的福利,把阳光下的日子过得那么诗情画意,过得那么心旷神怡。
天总是那么蓝,阳光总是那么暖,茶还是么浓,情还是那么真。我多么希望今天下午不用上班,让我把这太阳领略够,品味够,享受够。
我突然觉得时下的太阳多么像李商隐的《无题》诗,或是顾城、北岛、舒婷等人的朦胧诗。
我突然想起德国大文豪伯尔那篇《悠哉悠哉》小说来,这篇小说的主要场景也是写一位老人在海边晒太阳,只可惜不懂老人的年轻人的相机场惊破了老人的好梦
几位小睡之后的茶客此起彼伏的聊到了时下的打老虎,拍苍蝇,从中央到地方,从四川到山西,从死刑到徒刑,从政法委书记聊到市委书记,从能源局主任聊天村主任,好像他们个个都是中纪委巡视组的成员一样,眉飞色舞,口吐白沫。
“社会要是像这天就好了!”不知哪位茶客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惊讶的看着他,想不到那位老者会这么联想,兴许好些作家也没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我一阵脸红,权当是小孙子亲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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