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村子、我的父老乡亲
于11月28日,父亲由于长期的心脏病,致突发性心肌梗塞,与世长辞,享年72岁。父亲是突发性的急病,虽经医生努力抢救,却无力回天。国强虽一直陪伴身边,老人却一句话都未留给弟弟,还有我这个长年漂泊的长子。
于11月28日,父亲由于长期的心脏病,致突发性心肌梗塞,与世长辞,享年72岁。父亲是突发性的急病,虽经医生努力抢救,却无力回天。国强虽一直陪伴身边,老人却一句话都未留给弟弟,还有我这个长年漂泊的长子。当我在深圳接到弟弟国强那急吼的哭声时,我知道父亲可能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于是当机定下最后一班飞往济南的航班。
我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随身带的衣物,竟发现没有一件适合过冬穿的,就随便找了几件秋天穿的厚衣服,匆忙的向机场奔去,当我到机场时已经17点20分,再次接到邻居建军的电话,知道父亲已确定过世了。我的眼里贮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神色沉重的办理登机手续,我把自己关在机场候机室的厕所里,放声大哭起来!
终于到了19点,我顺利的登机,这时才发现,我机票号是158号,也就是本次航班中最后一名。3个小时后到达济南,战友已开车在机场门口等我,并不停的呵着手走来走去,打开机场的门,一阵寒风吹在身上,我的心一下子凉到心底。
战友用最快的速度量完了150公里的路程。回到那熟悉而悲重的家,看到乡亲们用那吃惊的眼光看着,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奔到灵堂看见父亲睡在那里,只是脸上多了一条白色毛巾,我冲上去揭开毛巾,父亲是那么安祥的睡着,我大声的呼喊着,抚摸着他那有胡渣的脸,我不相信父亲已离我们而去!我与他讲好,等我儿子一年半后考上大学,我就辞工陪着他写写文章,陪着他过年,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呆呆的跪在那儿,没有眼泪、没有思想,像一个稻草人。弟弟、姐姐,还有姑姑的哭声将我唤醒,我跪爬灵前,撕扯着头发,也许我浑身的颤抖不小心让牙齿碰破了嘴唇,我的嘴里咸咸的、粘粘的,眼里竟没有一丝的泪水。
看到村里比较有名望的王二叔、金山叔、宝泉哥,还有石头叔,宝端哥,在为我们忙碌着、安排着……
我只是朝他们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跪在灵堂迎接着父亲生前的好友或乡亲来做最后的拜别。我在深夜里静静的望着父亲笔直的躯体,发现他的胳膊似乎动了一下,我忙走过去,掀开被子并轻声喊着爸,也许我的眼睛发昏,一直未见父亲再动一下。听着弟弟与姐姐那哭哑的嗓子,我竟心疼的流出眼泪。
就在第二天,在中原油田工作的叔叔接到通知后坐上回家的客车。建军在帮着办理父亲火化的有关手续。当问到我几点火化时,我说叔叔来到后看最后一眼再火化。姐姐、弟弟、姑姑在亲朋好友、众乡亲的离别拜式中,哭的撕哑疲惫并一阵又一阵。侄子与父亲由于相处的很久,感情也深,哭的特别痛心。我的心似乎在流血,疼痛如刀子扎着。我有些痛恨父亲的自私,未作一丝预感的离我们而去!
当叔叔来看到父亲那冰凉而黑黄的脸,哽咽着。叔叔他那满头花白的头发,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让人的心感觉一阵苍凉与可怜。我与叔讲述了父亲从住院治疗到最后的抢救过程。叔叔只说了一句话:这种离去的方式也是一种福份!我也读懂了叔叔的意思,父亲今年住院天数共计半年多,住院条件良好,父亲也很能吃,特别是肉类,饭量也是家里最大的。临终之时,父亲脸上竟没有一点的痛苦表情,只是在医院分病床时,身子轻轻向他的朋友庞叔肩上一斜,就告别了这个复杂的世界,告别了爱他的人们,告别了文革时那个痛苦时代的回忆!
父亲年轻时在煤矿上班,又从煤矿上当兵,当兵中因负伤,被评为伤残二级,回村里任大队书记二十年。父亲年轻父亲一生钟爱白酒,生性豪放,也许十里八乡的人都没有父亲喝酒最多。一生爱烟,从开始到始末,抽的好烟少,差烟多,却从未停止过。
我与弟弟商议,用本地较好的酒,也用本地较好的烟,来招待亲朋好友,还有众位乡亲,柜上也同意并安排。丧礼在农村是很讲究的,如果做错了会遭到乡亲乡邻的耻笑。漂泊多年的我如一个机械人,在村里红祥叔的带领下做着各种各样的跪拜,灵幡、孝杆、花圈、加孝经布,我又麻木的被领着给乡亲们亲友们跪拜着……
当看到村外亲友好朋集齐丧宴时,村里乡亲的老年人、中年人、年轻人、妇女们全都忙碌起来,动作是那么的轻快,表情却是那么凝重。让人感受到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的亲人!
我知道,在这个现实而残酷的社会中,传统的东西都已颠覆,金钱主导了人与人的一切,她们在这里忙碌一天,也会损失两百多元,可是他们还是那么认真按治丧柜上的指令操作,没有一点推托或不情愿的表情。这一切是我在外面城市看不到的,我已干涸的眼睛再次蒙上了泪水。
父亲虽已火化了,弟弟还是按照家乡风俗定做了一个很大、很厚、很重的棺材,当八个人在田地的小路上吃力的抬着、左右摇晃着,满脸汗水的流着。特别是松软的麦子地,人的脚踩上就会陷进去,何况那么重的棺材!我知道这是一群村里最健壮的汉子,也是村里年轻的中流砥柱。我的眼泪在他们蹒跚的步子里,抖落了一路。
那些挖坟坑的爷们,也都是一群年轻的男人,他们负责挖,最后负责埋成坟茔。在12月的东北风里,在潮湿的田地里,在乡亲们纯朴里。这一切我都放在眼窝、眼睛、眼角里,等风干后珍藏在我心底的深处。这么多年,我独自一人漂泊、奋斗,想改变一个农村子弟的命运,冷嘲热讽早已让我鲜血淋漓,打击与陷阱早已使我变成一个外表冷漠的人。可是这次父亲的丧礼,却让我的心复苏,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我的家乡,我的父老乡亲,都是千百年承传有情有义的人,他们在家乡一样生活的那么幸福,决定今后回家,我想与最纯朴的乡亲们生活在一起。
想起这次父亲丧礼中村里那些帮助我们的人、那些事,让我的心在严冬中一阵阵温暖感动,也许在外的日子,他(她)们都是我精神的干粮。我将努力学到一些让村庄富饶的知识,回报生我养我的村庄,与我的父老乡亲共同绘画腾飞的模样!
我在深夜时常祈祷,我的家乡越来越富饶,我的父老乡亲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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