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去处

心灵的去处

丹飙散文2025-06-11 23:46:16
女人四十,事业平平,红颜焦淬,不应有梦。如微尘般活在人群中央。如是我闻。欲望矮过视线,言行逐渐低调起来,再矮下去,光阴就黯淡成水墨的颜色了。那时候的肉身焚烧成灰,入缶入泥。既然肉身没了生息,还相信灵魂
女人四十,事业平平,红颜焦淬,不应有梦。如微尘般活在人群中央。如是我闻。
欲望矮过视线,言行逐渐低调起来,再矮下去,光阴就黯淡成水墨的颜色了。那时候的肉身焚烧成灰,入缶入泥。既然肉身没了生息,还相信灵魂做什么呢?不如在活着的当下,安静日子里的角色,自我为王,也是一种自我安慰。
这话,说的时候可有什么背景?怎么感觉出有些言不由衷,心有不服?其实啊,活着的人,最不能按捺的是心。
明明晓得青春不再,偏要依了少年的时尚穿衣打扮,瞅见美女遥想自己当年,有辛酸,又落寂,偶尔在回味的时候也会遇见好心情。
其实这些只是给人的表象。人的寂寞不是在独处的时候,而是处在众人中央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就想寻了僻静的地方安顿自己,好似自己不是这个场景的一员。这个时候孤独是不许人来打搅的,世界与自己毫不相干,由了自己的脾气,厌了光芒的闪烁,怠了客套的礼节,恨了言不由衷的说话和办事。人呐,是活在俗世中央的。你想远离红尘,你由不得自己,偏留下来,面具下的忧伤无人问津,眼神布满忧郁,寂寞,就是这个时候衍生的吧。
肉身无法如风般自由。给自己的心灵安个家,有个温暖的去处,这个,总是自己可以自由把握的吧。
于是对窗打坐,一坐,就是整个黄昏,有时延续到深夜。其间,不弄出任何声响,风钻进窗子的缝隙,偶尔还有雨或者雪花。五月的黄昏最贴人心,风凉而不寒,盆子里的花香像个乖巧的小情人,芬芳却不浓郁,含情却不黏稠。这个过程真的很奇妙,这种小小的欢欣,是不可以与人共享的,遮了容颜,乐在其中。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个“闲”无需半日,打坐或者枯坐一柱香的时间,足以赶往盛唐,稍停宋朝烟雨,访问清朝才子纪晓岚……这其间,没有功名利禄,没有柴米油盐,没有世间纷争,就是一个干净的人,一个纯粹的世界。
音乐最善解人意,像母亲,又像初恋的爱人。
忧伤的时候不说安慰的话。一如母亲,不言,静静地看我落泪,看我悲伤,替我擦脸,待我哭醒了,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若主动说起,母亲也只是安静地听,配合着我起伏的情绪,直到我说累了,端来茶水,洗好爱吃的水果。
大提琴漫出黑色旋律,凝重而深沉,那悲伤,仿佛是从骨髓里流淌出来的,凉自心脏,溶进血液。一曲下来,接上一曲,沉浸其中,倒怜悯起那个音乐的创作者来——究竟是我的忧伤得到了体恤,还是我捕捉到了音乐人的忧伤?谁是谁,并不重要。音乐停下来,忧伤离场,时间,早就过去了好多,来不及细想,好多的尘事又来了。
班得瑞的音乐让人重新年轻,撩起初恋的情怀。童话王国的大门向每个倾听之人敞开,在这个世界里,人心是可以互惜的,再信下去,仙境不再是个关于爱情的传说,而是人间真实的传奇了。最初接触他的音乐是那首《老鹰之歌》,那低浑的男音像个蓄锐许久的勇士,向世人言说着他的宣言——我宁可当麻雀也不当蜗牛。不染喧嚣,不染尘埃,清澈而澄明,这就是来自山野的乡村音乐。
到山野去。到乡村去。一个人的山水田园,一个人的沸腾狂欢,这,几乎成了尘事稍息之后的疯狂念想。就是这些念想,支撑着日以继夜的红尘琐事,否则,依我这人的性格,早就因活得不耐烦而自我了结了。
都说红尘梦醒知自归。虽,身在红尘,身已憔悴不应有梦,然,若是没有梦来抚慰这寂寞孤独的心灵,人呐,真的会因为无聊而窒息,因为乏味而崩溃。
比起疾病,比起天灾,比起生离死别,我所遇见的“忧伤”太“小”了,无非是一些可以放下的事情,调整好心态,就可以治愈的。但还是是心有余悸,会时常觉着活着不甘,不甘被人误解,不甘就此沉沦,不甘平凡至死。“不甘”,最终也只能成为一种无奈,成为一种屈服——年轻的时候不曾努力,人到中年事已定局,重新努力也是枉然,况且,来自娘胎的傲气和不屑,这个世间又是容不得的。
于是给自己开辟心灵的后花园。感谢网络,感谢博客,让我心有所依。
我说,我的诗多是写给自己写给知音的。知音,我生命里精神的爱人,一个懂我惜我怜我的人。我以为他一直在我生命的路上。遇见文字里的暖,以为是伸过来的触手,交际,动心,便是一辈子的事情。遇见过很多次,不是嘎然而止,就是如云雾般袅娜去了。
水笔仔是一个磨凌两可的意象。我也以为他会延续在我剩余的生命里。当我明白许多事情,才发现我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被人唾弃的戏子。独自导演,独自欣赏,又独自忧伤。其实我不怕众人的嗤笑和言论,我心疼的是我之前付出的深情和光阴。但我不后悔,依然不会放弃寻梦——我抛弃所有的疑惑与忧伤,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我,他,正向我轻轻走来……
这世间所谓浪漫的心情、浪漫的事情,都是自我调和的。所谓心灵的港湾,不过是安心之处。相信:我心安处是吾乡。相信:生命里那一树一树的花,真的是为你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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