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满架蔷薇一院香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暮春时节。院子里已是群芳尽凋,绿肥红瘦。就连最能耐寒花期又最为长久的山茶花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枝,身化春泥肥花树去了。“物以希为贵。”人总是这样,喜欢看新鲜的事物。我也不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暮春时节。院子里已是群芳尽凋,绿肥红瘦。就连最能耐寒花期又最为长久的山茶花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枝,身化春泥肥花树去了。“物以希为贵。”人总是这样,喜欢看新鲜的事物。我也不能脱此俗套。在这暮春时节,举目之中,院子里多是青草碧树,郁郁葱葱,很难看到红黄白紫的花儿。虽然在这碧树丛中还有那么两株石榴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开得火红,但始终还是过于单调。况且这石榴之花花小而色微,边开边落,开完时早就凋落大半了。只有院子东头的石板园和莘苑楼西边的荷花池旁那几架蔷薇正繁花似锦,引得蜂蝶成群而至,好不闹热。
我向来是个喜静不喜动、喜独处而不喜群聚的人。尤其喜欢一个人外出走动,怀着宁静的心情看看身边的花草事物,倒还可以从中偷取几分清闲。于是,在一个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就像那些蜂蝶一样,寻花而去了。
当我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漫步到石板园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叹不已。园子内两架枝繁叶茂的红蔷薇,一左一右,开得如火如荼,就像两匹硕大的锦缎,在园子中央那株百年古榕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抢眼。人还未进园子就先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花的清香。要是站在榕树之下,不管你是向左看还是向右看,都将被眼前的蔷薇花挡住视野。那开满了架的花在晨光中一动不动,如同一道画满了蔷薇的大屏风摆在这石板园的两侧。当我走近细细观察时,才发现这“屏风”上的花虽火红一片,倒也还条理清晰,有一枝一朵的,也有三五朵、七八朵或十几朵一枝的,开在浓密的青枝之上,像极了碧绿锦缎上点缀的云霞。当微风吹来,群花轻摇,晶莹的露珠从叶间花上稀疏滑落时,蔷薇花就仿佛成千上万只集会的彩蝶忽然之间被惊起,在这碧树丛中翩翩飞舞。那优雅的姿态伴着淡淡的清香,似乎有点有气无力,颤颤巍巍。这让我想起了两句诗: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宋·秦观《春日》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唐·高骈《山中夏日》
说起这蔷薇,在南方倒还不是少见之物。篱墙院落、山野水畔皆可见其身影。因其为落叶灌木,又是蔓生,再加上青茎有刺,故又称“刺红”或“山棘”。一般在暮春开花,至仲夏方谢;开时一栏栏,一架架,如火如荼,如织云锦;花分大小,瓣有单复,有香的和不香的。花色常见的有红、黄、白、紫四种,也有粉红色的,但比较少见。
论其香,要算单瓣的野蔷薇为最了,因其生长在郊野山石之中,故又别号“野客”。用它的花瓣来浸酒窨茶,那可称得上是上等的佳品。古代还用这野蔷薇花瓣制作蔷薇露,用来洗沐浸衣,不仅能清火避暑,还能去臭添香。据说,宋朝时爪哇国和大食国所产的蔷薇露最好,只要用手指轻沾点洒于衣物之上,清香之气经年不褪。这相当于今天的高级香水了。我想,在古代应该是只有皇室、士大夫或者是富甲一方的人才用得起的吧!
蔷薇花在我国古已有之,不是泊来之物。因其开在暮春,鲜盛之花早已凋尽,莲池内的荷花又才露尖尖之角,故这残春和初夏的艳丽之景差不多算是被她给占尽了。但其艳而不俗,不因无人观赏而不芳,在这残春初夏之际撑起一片春色,虽孤独而不显得单调,虽艳丽而又不失淳朴。所以历代以来不乏咏赞者。其中南朝梁代诗人许恽的《咏蔷薇》中“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句最为精妙。寥寥十字,不仅写出其香之雅,更写出其态之美,古今以来,堪称咏蔷薇花诗之冠。
想了这么多,忽然被一阵鸟鸣之声惊醒。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在这蔷薇花架前站立了很久,不远处还有几个人正在朝我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我走出石板园时,心里还是想着蔷薇花,不觉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上一只黄鹂从那里飞过。此情此景,正合黄山谷《清平乐》中的诗句:
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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