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紧紧抱着她，然后低低地说：到底有没有爱情？她脸色曛然，宛如一朵绚烂的蔷薇。没有任何言语……
——题记
在女友离开后，他变成脆弱的孩子。朋友的劝说似乎隔着一层薄膜，进不了他的心。他兀自收敛起自己的心，不再言语。后来得知他和女友分手只是因为女友的爸妈嫌他没钱。闹了多次，他也决定放手。分开后，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也许是这分手被拖延太长时间而失去了应有的充沛的感情。一天他打来电话说：晚上去唱歌。她像孩子一样跳起来，对他说：好的。在浴缸里洗澡，用薰衣草的浴盐，水变成淡淡的紫色。浅浅的香味让人心里充满喜悦。洗完澡用浴巾擦干身体。她依旧微笑着，这个时候她是爱自己的，爱自己的美好，爱自己临近傍晚时分的好心情。于是她轻轻哼起《小小》。依旧是白色的衬衣和洗得褪色的牛仔裤。头发披散下来，干净清纯的摸样。她对着镜子涂淡淡的唇彩，透明的带着粉色。涂完后对镜子轻轻抿一下嘴唇，嘴唇立刻变的有血色。她微笑着，像傻傻的孩子。临出门前，她在耳跟后面喷了一点点阿迪的男用香水。
她见他和一帮朋友在上海歌城的门口等她，然后他走过来搂过她瘦弱的肩。他开口说：小小。她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好了吗？他低下头说：迟早要分的，早点给她自由，我没钱，什么也给不了她，她爸妈会为她物色好的对象。她微笑着没有再问下去。她被簇拥到人群中。他用上海话跟朋友介绍她。她只是站在他的身边。都是一群可爱的孩子。她在此期间观察唐，他似乎瘦了很多。那天他穿JACKJONES的咖啡色条纹T恤，下身穿仔裤。侧面好看的轮廓，和平日上班时并不一样。“小小，我们进去，都是好朋友”他看着她说。“不好意思，还把你拉出来”。她依旧只是轻轻说：我没事，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学跳舞呢，嘻嘻。他把手盖到她的头上挠乱她的头发。
那天他喝了很多，也许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一帮子人闹了很久。他要的只是一场纵情。没有泪水，没有疼痛，没有怨恨，酒在此时有了温度。他需要这温度的抚慰。他们喝冰的啤酒，用上海话大声交流。那甜糯的上海腔，混着酒气充彻着KTV的空间。唐拿起话筒唱着《分手快乐》。她坐在他的旁边，看见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他的心像玻璃一样一点点在碎裂。而她听到了这碎裂的声音。她说：不开心要说出来。他没有说话，依旧跟旋律唱着。唱完后，他继续喝酒，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朋友过来劝他，他露着笑，静静的说：我真的没事。他站起身说：你们唱吧，我去厕所，你们开心点。他拉着身旁的她走出去。“小小，你在这等我，我去洗脸。”他趄趔着身体走进去。她靠在墙上，轻轻闭上眼，此时，她开始想念自己舒适的床，她想好好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喝冰水，看书，放如流水一样的音乐，然后轻轻睡着。她只是个寂静的女子。她讨厌啤酒和香烟混合的味道，让人沉堕，于是她开始厌恶自己。也许是为了唐这个好朋友她才来的。因为他会像哥哥一样护着他，他有过美丽的女友。他们曾经那样彼此相爱。现在他却是一个人，那些誓言在风中轻轻飘散，相爱的时候，不要说永远。誓言是天荒地老还是弹指一挥，没有对错，有的只是在爱情里凋零的心。她突然想哭，于是顺着墙壁缓慢地滑下身去，她蹲下身，把头埋在手臂里，轻轻哭泣起来。
她记得第一次在公司见到唐的情形，他对她说：我叫唐，你叫我糖糖吧，有SWEET的味道。她后来知道他会跳街舞，他对她说：我教你。她笑着点头。他讲他的女朋友，讲他们如何相识。他讲他喜欢玩什么游戏，有一次他告诉她：小小，你知道吗，有次我回家打开QQ它叫了两百多下，就是说有两百多条信息，一直叫到电脑死机，我QQ里有两百多个群。她听完仰起脸痴痴地笑起来。她说：你在骗我吧。他说：是真的，呵呵。小小，我在早晨醒来的时候，不想说话，谁要是烦我，我会发火，哪怕是爸妈。你知道吗，我怕清晨醒来时那种寂灭，会听见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寂寞，我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所以每天早晨我只能抽烟。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很想睡觉。唐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水。他看见蹲在地上的她，他内心一阵抽搐。他轻轻地低下身子，对她说：小小。她抬起头脸上是泪水，她看着他的脸，仿佛与他相隔几万光年的距离。她轻轻说：你好吗？他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她感受到他瘦瘦的身体，他的手那么用力地抱着她。他把头埋在她长长的头发里，闻到她身上退淡的香水味。过了许久她听见他像动物一样发出沉闷的哭声，他在她耳边轻轻问：到底有没有爱情。那一刻，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停止哭泣，看着她如蔷薇般的脸，她微笑着说；生命都是自由的，感情也是一样，没有对错，唐。他说：是的，可是我还未曾学会如何让自己不受伤。他低下头，轻轻吻住她，他抱着她紧紧地把她贴在墙壁上。她突然流下泪，泪水滑过他们的唇，在她快晕眩的时候。他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他说：小小，你的眼睛很清澈，以后别再哭了，我不喜欢女孩的眼泪。他轻轻解开她衬衣的纽扣，她脖子里的肌肤在灯光下干净脆弱，他俯下头轻轻吻过她的脖子，锁骨。他在她的脖子旁发出模糊的声音：小小，你太瘦了，让人心疼。她闭上眼，一任他的肆意……
他们走在凌晨的大街，天空漂浮大片的流云，已经是秋天了，她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她对他说：我喜欢上海的秋天，那么干净，灵魂似乎可以自由游弋，风那么大，我知道自己心里满满的。他搂过她的肩：小小，我梦想自己有钱有时间的时候会有一次长途旅行。你呢？她转过脸说：我想好好生活，变成一个平凡的女孩，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抚摸爱人的手，然后在岁月里静静做自己喜欢的事，静静读书，写字。不再有绝望。他们并肩走着……在那有梧桐树的上海街头……
回到家，她开始洗澡睡觉，她用毯子裹着自己，她恍惚中，记得唐的亲吻，那不是一场爱情的亲吻，只是他们在那个瞬间是那么脆弱……她的世界从来没有他。她想起唐走的时候对她说：“小小，回家好好睡觉哦。我们要好好生活……一直一直”。他亲了她的额头，微笑着朝他挥手，然后消失在街头……
什么也未曾发生，昨夜的哭泣犹如一场飘落的蔷薇雨，一切终将消失，我们需要的只是彼此忘记。但愿，没有轮回，那样我可以不用看你离别之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