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部民歌

关于西部民歌

国界杂文2025-04-08 07:08:19
天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西部民歌的视听演绎就使很多以为音乐艺术及其教育功能是人类心灵进化、文明高扬的人惊诧万状、心醉神迷、极力模仿,他们把“真美的艺术在民间”的说法论证得极其充分,虽然有些过分,甚至到了武
天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西部民歌的视听演绎就使很多以为音乐艺术及其教育功能是人类心灵进化、文明高扬的人惊诧万状、心醉神迷、极力模仿,他们把“真美的艺术在民间”的说法论证得极其充分,虽然有些过分,甚至到了武断的地步。这应该是可以理解的,时间的淘洗、过滤,战争与恶劣环境的捶打,像种籽一样落在民间的艺术,长久地褒有了存在的坚韧、不息的活力,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中国的西部,历史是这样完成对它的编剧的:风化的古城,袒露干瘪胸脯的沙漠和骨殖生烟的戈壁,远隐在古道夕阳里的驼铃,黄土高原收藏在怀中的无数赤足的剧痛,关于水的梦想和永生的忧郁,唢呐幽咽的恩怨,古关荒邑挥不去的残月……这些似乎只适合线装书和挖掘文物的刀铲,或者历史本身并不在乎人类,尤其是后人对它赋予过量的关注、考证。风尘去也,残阳西落,枯叶无痕,白骨吹笛,生者悲魂中的喜,原来就只那么简洁深沉、随意自然地含在嘴里,吊了心子,扯了肺腑,唱出来,喊出来,就成了西部文化的一面旌旗、西部的生命及其爱恨的精灵。历史在跋涉,边走边记;人类在漂泊,边行边吟啊……
流行音乐捎来了太多的浮华,轻狂与“炎热”,身居其间之人,他们随一帮声嘶力竭的“叛逆者”和“前卫”“先锋”,浪荡,挣扎,激越四溅。他们过得怎么样拉?高跟鞋与“心潮皂靴”的交错是歪斜还是残废?信仰的旗帜拉起来没有?与月光的传呼,和星星的传真,与“传统”的大打出手,还那么火爆吗?火爆的东西并非全然不好,但火爆透了,就像火爆猪肠,一咬且脆且碎,味儿却是决不绵长,怎可延留?
不能延留的东西被时下的人们拥戴,就像荒凉僻野的西部地域总被人遗忘一样,这个现实表面上看来极不正常不公允,但我们若换一个角度便明白,真正的音乐,与真正伟宏的信仰一样,往往被少数人的灵魂占有。不是有人说过,风胜绝美处往往是穷乡僻壤吗?这很说明问题。看来,孤独的西部民谣自打它们“出世”的那刻起,就命中注定是悲情的元素,甚至是元素短暂的情人,我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悟出它们,吸收它们,产生共鸣。或许这点“共鸣”也是肤浅的、缺少起码的敬意。
几年前,曾那么激动地奔赴黄土高原和茫茫戈壁,在民谣的“引子”导诱下用心去寻觅,用魂去聆听。这种体会不容易,也不能简捷,却又似随处可听可感应的(生活阅历丰富的人会告诉你,做一个复杂的人,容易,做一个简单纯正的人,难。音乐及其他艺术,莫不如此。)。我是四川人,四川盆地就其地形、气候、文化与北方,特别是大西北,迥异处甚多,要想切入“情景现实”,的确很难,但我由此获得了一种自由,即逃离“主体”,做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将自己和西部,“诗意地栖居于大地”(海德格尔语),这样,臆造而做作的膨胀的激动消失了,面前,沉默而不死板的黄土逼着,苍凉的声线线儿和深厚而高量的肺腑逼着,我老老实实地止静在西部的气息里。请注意这样一个镜头:吐血的残阳悄然挂近西山顶,是的,它受伤了(黄昏的美、生命、信仰、艺术对它的伤害),自古至今都呕吐着光芒折损的血,这喂养众生与艺术的血,把莽苍的陕北高原浸渍得壮丽、悲凉、深远和单纯,此时,一段长坡上,羊群出现,背景是让人不忍久睹却又不得不睹的西边天际,之后,一个中年的、或接近老年的、或一个年轻的牧羊人出现在羊群后面,人与羊慢板般地往坡下移动,坡面或坡下的塬上,影子长长的,原来这色相,这情形下的黄昏的壮美是这样的。你满足了?吗不!你会期待另一种感动,那就是音乐,那种叫“信天游”的东西,这不,那男子强健的肺、自由的嗓、灵巧的舌和天赋之灵感使冷漠无声的高原刹那生动起来……
也许,这情景已经是答案,可我们总是听见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问:是谁居住在贫乏的生命边缘而成为奇迹,从而义无返顾地遵守这奇迹创造的文化?
一杯高粱酒,把无数人生情绪喝进了酒中,然后就是没心没肺没爹没娘没白没黑的歌唱,再后,就来说一说我们的西部歌谣吧。
一,火辣得能烤化心脏的爱情
爱情,文学艺术及生命的永恒主题!人人都这么说,俩聚光灯下对爱情并不十分信赖的人也这么唱。想来也是,生死一场的无奈,却也无法抹去爱恨一生的缠绵。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如说是“人为情死”,至少从“年轻”这一年龄结构来看是如此。鸟儿呢?荆棘鸟悲悯凄绝的生死之恋,怎的不能使厚颜无耻的现代人难堪呢?
抛开古典诗词中那些著名的爱情篇章,如《长恨歌》,让我们将视角投放到西部,我们才懂得:爱情是这样的!这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回头再看看散发着铜臭气息的歌星咏叹,听听镁光灯和麦克风下廉价的掌声与喝彩……
对西部人来说,生存是严峻的,西部的民歌便衷心切肠地倾诉生活的艰辛、命运的坎坷和身不由己却偏要奋争的爱情和婚姻,让我们最为心动的便要数《情别》、《蓝花花》、《五哥放羊》和那首妇孺皆知的《走西口》。他们深深地体验着撩人心肝的爱情,以磨难和靡顿中挺起身来,等待、抗争都如此地皈依生命最原始的要求:爱情!
西部男女,尤其是在黄土高坡上皮沙沥尘的男女一旦认定了自己心仪的人儿,都会恣肆而亲昵地将其称为“我的肉肉”,“我的肉蛋蛋”(泪珠儿则叫做泪蛋蛋),“抠心心儿的”、“心肝儿想的”……言为爱之声啊,爱得多么真切厚道,叫得多么热切、毫不含糊,像“只要和妹妹搭对对,铡刀剁头也不悔!”“听见哥哥脚步响,一舌头舔烂两块窗!”简直可以将煽情高手琼瑶笔下的爱情模式给击为粉碎,让那些在灯红酒绿、养尊处优的背景下“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爱情喧嚣变得多么苍白和无地自容,更让“职业爱情诗人”的词句和意境显得枯燥、无聊和虚伪。“拿上个死命和你交!”“一碗谷子两碗米,面对面睡觉还想你!‘等等,如此滚烫的语言、滚烫的情意,连同可爱之至的夸张,以夸张到纯美的表达方式,真真实实,怎么不使人过耳不忘呢?“难活不过人想人!”除了思念和爱,生命中还有什么不可征服的呢?情到深处了,“人想人”那点痴,那份“狂”,人间还有什么比此更难的么?
孤苦寂寞的人生呀,苦中带甜的爱情啊,与死毗邻的魂呀,烧化了心肝的思恋呀……说得完唱得尽么?
还有,还有含泪的笑容,泥尘中干干净净的灵魂,清贫辛酸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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