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十字架
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面徐徐的风,把园里的花香吹来,屋里浓烈的烟味渐渐地淡了。贾良刚刚讲完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我猜不透他是在炫耀,还是在向朋友坦白?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个性十分鲜明的人:篝火晚会时,他出的节
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面徐徐的风,把园里的花香吹来,屋里浓烈的烟味渐渐地淡了。贾良刚刚讲完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我猜不透他是在炫耀,还是在向朋友坦白?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个性十分鲜明的人:篝火晚会时,他出的节目是《红高梁》里的曲子《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呐喊声高扬着男子气,充满了野性,曾让女生心旌摇荡;三级跳远时,看他臂膀强健的肌肉,在快速奔跑中有力地摆动,飞跃的身影特别令人心动;可他也会骂娘,体育课上,老师让全班同学停课劳动,平整操场,他带头反对,女生胆小听话,受老师摆布,敢怒不敢言,嘟着嘴干着活,而他们男生抗旨不尊,集体受罚——每人在太阳下暴晒了45分钟。课间,他回到教室瞪着眼,对女生臭骂一通:说女人生就的贱骨头,逆来顺受,这辈子注定都是忙碌的命,活该!我们看着他扭曲而阴沉的脸,都悄悄地低下了头;课堂上或看书、或睡觉被老师抓批是常有的事,他满不在乎,受了嗫揄也一脸的傲气,不改英雄本色。奇怪的是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年级最棒的!女生说起每每他情不自禁,脸红心跳。
白衬衫,牛仔裤,平头,尖下巴,架一副深度近视镜。这个自己戏称为“马基雅维利1964年生于意大利佛罗伦萨共和国,青年时期就学于该共和国的最高学府——”的聪明人在感情上却经历了最狂热的一种。
沉默……沉默……沉默……
头顶上,听的见日光灯,嗡嗡的喘息,空白,伸展了思维的翅膀。
闻惯了鱼腥味,我是在老家辽宁的渤海边长大的,8岁回到父母身边,12岁去县城中学读书,直到技校毕业,走进工厂,几乎没有接受家人的一些规范化的影响。很早我说懂得:生存是一种弱肉强食的竞争,人必将凭本事吃饭。
每年,我都只身外出去游玩。两年前在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位上海人,她也是技校生,只有16岁,长得小巧玲珑,人很甜。结伴而行,使我的旅途生活充满了快乐。回家后,就再也忘不了她。我想:连她都弄不到手,还算什么男子汉?
我决定开始私下里写情书,每周一封,每次5页,把读过的书中最好的句子都给她用上了,可姑娘真沉的住气,就是不理我。这么着倒让我憋足了劲,我就不信连个姑娘都玩不转?起劲地写呀,写呀,直到50封后,她才回了音。接到她的第一封信,我高兴地住进了医院。为什么?嗨!烧的吧!信通久了,她写的信不再干巴无味,竟然很像情书……那女孩很聪明,她会折磨人。我每次和她亲热时,她板着脸不理采我,而我心里不畅快时,她又来左劝右劝粘乎我。
仿佛咂嗼着甜蜜,他的话头卡住了。
“后来呢?”
“我们分了手!”
“为什么?”
她闹着要调过来,可她家里不放,独生女含到嘴里怕烫了,放到手里怕化了。我呢?上海是个大城市户口进不,姑娘最后一次来,已经怀孕了,搞的我进退两难。我的那些哥们都说两地分居不实际,算!我只好让她做出牺牲。临走,姑娘哭成泪人。我曾想:“这是我最花费力气的一次,应该好好珍爱。现在想来,我并不十分爱她,人年轻,遇事易冲动。”
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宛如真实化入虚无里。
“哼!一个十足的浪荡子!”我不友好地骂了一句。人类的自我意识一旦被过分地夸张,就会必然地化为人性的丑恶。我太了解他了,在他的骨子里,“欲览高山之险峻,必身监深谷;欲观平原大川之壮美,必身临绝顶!”寻求冒险的快乐,已经根深蒂固。渐渐地,我的眼前幻化出一个伤情而又楚楚动人的女子。人们都说纯为爱情的女人往往失败,是因为她们往往爱那些强悍富有力量甚至是强盗是骗子的男人!好一朵凋谢的花!我不竟深深地为她惋惜。
“疼!”他突然叫起来,烟烧到了手指。又点燃一根火柴,屋里弥漫着烟薰味。即刻,我感受到了他那份缠绵惆怅的苦涩,禁果尤其不是那么好偷吃的。
“我看过高尔基自传体三部曲,里面有一节记忆很深,谢辽沙和一个小姑娘好上了,他的外祖母,有一天疼爱地摸着他的头说,男孩子和姑娘要好是好事,可就是别胡闹。外祖母美丽动人的解释使谢辽沙明白:一朵花在含苞欲放的时候,是不应当摘的,否则,这朵花就不会吐露芬芳,也不会结出果实来——”他不在说什么了!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谁知道他心头的十字架会背到何时?!
夏夜,在黑暗里坠落。花香依然清纯神秘浪漫地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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