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王
蝈蝈应该是所有男孩子童年时最爱。当然啦,您曾成长的环境中必须要有蝈蝈。那碧绿的,如一枚大青枣般大小,大大的肚儿,长长的须儿,凸起的亮亮的眼睛,一双有力的后腿,一对小巧的翅儿,轻轻抖动之下便会发出悦耳的
蝈蝈应该是所有男孩子童年时最爱。当然啦,您曾成长的环境中必须要有蝈蝈。那碧绿的,如一枚大青枣般大小,大大的肚儿,长长的须儿,凸起的亮亮的眼睛,一双有力的后腿,一对小巧的翅儿,轻轻抖动之下便会发出悦耳的音符:蝈蝈!蝈蝈!让人心痒。
通体翠绿的小伙伴们叫做翡翠蝈蝈,还有一种比较稀少的是古铜色的蝈蝈,大家都称其为铜蝈蝈。
小时候,为了抓到几只上品蝈蝈,不知翻多少山,越多少岭,不知刮破了多少次衣服,扎破过多少回手,折毁了多少榛子棵,踩倒了多少毛豆秧。这东西忒贼,稍有风吹草动便偃旗息鼓,待你走远又洋洋自得的自吹自擂。
经过了无数次的与蝈蝈的斗智斗勇,最后总结出了抓这种草虫的心得:先闻其声,寻声靠近,屏息凝神,虫鸣再起,听声辨物。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定能看见一只或几只或站在枝条上、或伏在绿叶间的振翅高唱的翡翠、古铜。此时张开双手,一前一后地堵其进退之路,,慢慢合拢最后收网。这时是要忍受一些痛苦的,蝈蝈的两只大颚会咬住你手中一个部位不放,你用大指和食指抓住蝈蝈的颈部后,用力对蝈蝈的双颚吹气,暴风骤雨之下,它才会松口。否则,你纵使拽掉了它的头,都不撒嘴。
蝈蝈抓来后必然要有个给蝈蝈住的地方,于是便有了蝈蝈笼。
蝈蝈笼也有多种。有用高粱杆扎的,有拿青蒿子编的,有用铁丝网做的。手工制作良莠不齐,以致因笼的粗陋而跑了爱虫,而懊悔许久的人。真正的高手做的笼子是不会有蝈蝈可以逃逸的,且外观漂亮,在我认象中有一种用青蒿编成的螺旋式的笼儿,是用材最简单也是最漂亮的。后来参加工作,见识广博了才知道,就蝈蝈笼而言,岂只是漂亮?简直是太讲究啦,有那种葫芦身,镶象牙口,珐琅彩盖儿的叫做匏器的东西,就是给极品蝈蝈准备的豪宅,价值从几万到几十万哪。据说蝈蝈可以在这样的别墅里安然过冬,不会象其它的草虫那样在深秋里便怅然的死去。
工作几经变动,单位迁到了郊区,交通不便让我有些郁闷。但楼前楼后满是葡萄、樱桃,有山有水让我陶醉,最让我高兴的是这里居然还有那可爱的蝈蝈。
办公楼的更夫老张,是当地的农民临时工。据说他能用一天的时间让能听到声音的蝈蝈全部集合到他的笼中。我感到好奇,就专门去问他。他似乎不感兴趣这个话题,只是淡淡的唔了一下,就说起他的云豆、茄子,还承诺要给我摘几根黄瓜。果然下班时老张把装在青蒿兜里的几根顶花带刺儿的嫩黄瓜递到我手上。
那个青蒿小兜儿女儿玩了好几天。
一次单位大干,老张也一起忙到了很晚。为了酬谢大家我们班子请全体参战人员吃饭,当然这里也有老张。酒至半酣,我去敬酒。又提起了蝈蝈的乐趣。老张双颊血红,豪迈的嚷:“蝈蝈,球!我用感觉抓,别人,球。”
我出于好奇,也出于童年往事在心中的撞痛。适时的过去敬了一杯酒说:“张师傅,大家都叫你蝈蝈王,想来是无敌天下的啦?”老张歪斜着站起来,手中的酒洒了小半,说:“这么着,李老弟,明天下午,我让我的地盘内我的蝈蝈全都到你办公室的窗前向你汇报演出。”说完嘿嘿的坏笑着,和我手中的杯碰了个脆响。
第二天因工作忙再加上是酒桌闲谈早把老张的许诺忘的干干净净。吃完了午饭,正在乘凉,忽然办公室窗外的葡萄架上有了几声嚓!嚓!的乍翅声,接下来是一两声蝈蝈的鸣叫,继而就是塘里蛙声一片啦。我猛然记起老张的坏笑,知道这是他一上午的杰作。
初时听这些蝈蝈的叫声甚觉惬意,后来便会让你感到心烦意乱,整个办公楼充斥在单调的噪声中,心脏不好的、年老的、女同志声讨之声鹊起。我也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召上几个好事的年轻男士到葡萄架下逮蝈蝈。一个小时下来,手背被葡萄的叶儿、秆儿拉的麻痒痒,鸣虫却没抓到几只。
一筹莫展之下,只好去求老张。老张看了看我手中的“金六福”三星,说:明天吧。
第二天,蝈蝈果然免战高悬,没有一点声响。
有一小青年告述我,老张一早就把从葡萄架上抓的一百多只蝈蝈装在一串的笼子里拎走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虫叫,但绝对不是蝈蝈。
蝈蝈从此就在这块土地上绝迹了吗?
我打开书柜,那里还有一瓶三星“金六福”。
版权声明:本文由找sf传奇网站发布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