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逝之华
楔子数年以来,冥冥中我感觉自己赊欠一个人。这样的感觉如同隐隐生长在心坎上的瘤子,时不时的蹦出来作怪,折磨得我心灵不安。而我终不知晓,我欠别人什么,亦不详往事前尘我欠了谁。这是一个令我满意的天气,清风款
楔子数年以来,冥冥中我感觉自己赊欠一个人。这样的感觉如同隐隐生长在心坎上的瘤子,时不时的蹦出来作怪,折磨得我心灵不安。
而我终不知晓,我欠别人什么,亦不详往事前尘我欠了谁。
这是一个令我满意的天气,清风款款,气流清新,光华流转处视界爽朗。
医院静穆的花园里,黑色轮椅上因生病而导致这般情形的我,目光深深,却没有锁定焦点。
我感觉有些渴,喉结微微一凸,一抿干涸的嘴唇,才使得自己舒服些了。
一举眉,目光所到之处是一片碧蓝的天地,没有任何他物掺杂,纯净无比。干净的阳光霎时泻满一脸,这使我感觉分外温暖。如同轻舞赠我,用粗号鹅毛色毛线编织而成的围巾,在凌寒的冬天里给予我奢华的慰藉。
享受一度的温暖是一件幸福的事。于是我闭上双眼,美美享受。
恍惚间,视界里已是一片意外的天地。画面美得如同我的期盼成真:有一天我和轻舞都摆脱了病魔的纠缠,从此自由而幸福的相依为命。
一、权衡乱
长安。
我因奉父命,急送一封信给驻守北平的燕王,我便从南方打马而来,途经长安,准备到长安城歇脚,见到长安城皇城的基础上,修建了巍峨的西安城墙,我便知,在此处,它将恒古。
仰望青色的城墙,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些畏惧和迷茫来。
燕王之变,不论成功与否,他的结局恐怕也逃不脱这万物的更替规律——如同朱元璋改建这唐朝皇城一样,更衣换名。
蓦地,我心中突然的有些落寞起来。
自懿文太子壮年而逝,年近七旬的朱元璋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创伤郁郁而终,到建文帝闰五月接了皇位,掐指一算,不过短短六年光景,江山已是跃身一变。
倘若懿文太子不撒手尘寰,此刻建文帝的天下该是他的。然而世事难料,他竟心怀“发现长安这块宝地”的欢喜病逝了。
万物更替的规律,有时人是无法更改的。燕王的计划就算成功,结局恐怕也是溃烂成殇。
我这般想来,自是杞人忧天了。以后的事,谁又能意料得到呢?
当下该把父亲交代要我给燕王的信送到才是。我收起思绪,狠狠一扬马鞭,飞奔进城。
策马而驰,已是我的习惯。我从南方赶来,一向马不停蹄,然而赶到长安,已是耗时半月了。前人说,以千里马代足,南方至此不过三天就到。我胯下良马乃是将军送给父亲的,为一等一的好马,足力并不比千里马差,这刻想来,才知是前人说了大话。
我坐在顺滑的红棕色马背上,御风而驰,街道两旁的人听闻哒哒的马蹄声,纷纷闪到两边,个个两眼怔怔望着我,眼神里却丝毫不敢有一丝怨怒。
看来他们对于权衡之事已是习惯了。我黯然笑笑,再朝马臀策下一鞭。马行如风。
二、轻舞
不一阵功夫,一座气势不凡的客栈已伫立在街头,映入在视界。靠近几步,已是店门,看这楼宇气势,我不由欢喜,当下决定今晚在此落脚。
跃身下马,脚步还未挪动,店小二已笑脸迎了上来:“客官,可是住店?”
“正是。”我答。
“好嘞!你的宝马我牵到马厩去!”店小二说。
“这般甚好——呐。”
我从怀中摸出五两碎银放在他手中,他嘿嘿一笑得意的接过我手中缰绳朝后门走去。
我一摆衣衫,踏上石阶进了客栈。
客栈之中最底一层为饭厅,人数众多,场面很吵。一眼扫过,茫茫一片人群中一位素衣女子正翩翩而舞,手中红绸伴随乐声飘闪不定,很有一番味道。
因为大厅很宽,而她却在对面墙角平台之上,我便看不清她的容颜。
我正看她优美舞姿,动人之处却被一道声音搅乱了雅兴。
“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这声音我很听不懂,似是本地方言。
我微一侧头,已见衣着店主模样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他手指大厅再指楼上,我便明白他言下之意了。
“我要住店。”我说。
“什么房?普通间还有八间——雅间——”
不待他说完,我道:“雅间,窗口要靠东。”
“好嘞!”
伙计登记好房号,收了房费,引我上楼。待伙计打开门,我轻轻扫了一眼,屋子宽敞饰物设计精巧,是间不错的屋子。
伙计叮嘱交代一番之后拉上房门走了,我放下佩剑和包袱,躺在床上准备休憩一下。
然而此时一阵幽怨的歌声飘扬而来,音调时而低婉时而高亢,但听得出歌声之外歌者的心伤。
心中有些毛糙,便起身打开屋门走上走廊,方才发现这歌是素衣女子所唱。此时她唱的正是《天涯客》,此曲为唐朝礼部尚书长子所作,词藻华丽,音律感人。抒发游子因流浪天涯居无定所而伤悲之情。
早年,此曲颇得游子喜欢。
这一唱,我心中便是觉得温暖起来,细细想来我离家已有半月了,途中所见均是陌生面孔,人人以利益为重,当下听到这歌声,不禁有些惆怅。
家?想到家,心中一怔。
我为何而来?不是仅仅为一个家吗?
可燕王要一个属于他的国。
父亲是帮助帮燕王的人,事实上父亲从而要的只是一个家,有权衡的家。乱世权为重。
而游子,可是有家?
此时歌声停了,我收回思绪朝素衣女子望去,只见她正怔怔望着我,眼中流光闪烁,好不动人。
第一次和女子对视,我自是紧张,当下目光一下划开,然而片刻之后再转眼看她时,她正在收整琵琶、古琴一类乐器,好生忙碌。却无人帮她的忙。
我轻一摆衣衫,踏了阶梯下楼,径直朝她走去。
她已然发现有人朝她走来,当下她抬起头侧脸望过来。我险些惊呆。自是她那绝世的容颜吸引了我。
净白的脸上,两只丹凤小眼中流光闪闪,宛若跳跃的水晶光芒;樱桃小嘴,微微启唇……直迷人忘我,纵是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
“我帮你。”
“你帮我?”她分明的显出错愕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弯腰将地上的红绸拾起,叠成四层,交与她。
她望了我一眼,迅速移开目光,似是受惊了一样。最终她接了过去:“谢谢。”
“不客气。”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轻舞。”她答。
之后,她仍然忙碌。
“我叫月华。”
“哦。”她无所谓的应了一声,走开了。看来身为歌妓的她此时要收工了。
“轻舞,这是要走吗?你的乐器太多,不妨我送你!”我在身后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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