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的办公室

钱老的办公室

打棚小说2025-08-11 12:21:47
钱老办公室价值几万元的办公用品不翼而飞了,这些物品是局办公室许主任临时存放的。是被小偷盗走,还是钱老临时借用?一时间,急得许主任慌了神。偷偷拨打钱老的电话,可手机里嘟嘟嘟的回音才让他想起,前阵子机关同
钱老办公室价值几万元的办公用品不翼而飞了,这些物品是局办公室许主任临时存放的。是被小偷盗走,还是钱老临时借用?一时间,急得许主任慌了神。偷偷拨打钱老的电话,可手机里嘟嘟嘟的回音才让他想起,前阵子机关同事孩子上大学,托他接钱老吃“状元宴”,拨打时也是这种回音,不知是钱老的手机又改换了号码,还是外出根本不在家。
小许乱了方寸,又不敢声张,一面私下四处打听与钱老的联系方式,一面强压脑海里不断闪现他与钱老近些年交往的事儿。
其实,人称的钱老,其人并不老。
钱老从乡镇党委书记的岗位上,调进县直任某部委副职的屁股还没坐热,恰逢政府机构精简。那年他刚过半百之年,人老不老少不少的,要与几家合并起来的少壮派竟选,挤进这趟末班车,显然底气不足。一气之下,他干脆申请改非,退居第二线了。
起初,机关同事每每遇见他,多少怀有几分敬意。但在如何称谓时,渐渐地感觉有些犯愁了。称其原职务吧,某部委早已撤销,他理解还好说,否则,会惹他不高兴;称其非领导职务吧,其称谓长,叫起来扭捏捏的,也怕他误读,毕竞在同事们心中,听贯了某书记或某部长的人,突被人叫嚷嚷某主任科员,实为不敬,也不太习惯。怎么称呼才恰当呢?
怪就怪机关办公楼不如一些强势部门宽大,几十号人上下班进出在同一楼梯,免不了人与人碰面,总不能见面后不打声招呼就走吧,如何称呼才让双方不显尴尬呢?还是办公室副主任小罗机智,一声亲亲热热钱老,就把一个人不显老、资格却很老的钱老革命叫得热乎乎的。从此,机关上下,无论男女、还是老幼,皆简称为钱老了。
钱老属半边户干部,一生循规蹈矩,居二线后也照常来机关上下班,唯到周末才乘上开往远离县城几十公里老家的末班车,与老伴亲热一回。可久日久之,他发现自己改非后在机关里无事可做,除部属小许还经常光顾他的办公室,与他亲昵一番外,很少有其它人问津,整天被禁锢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简直比坐牢还难熬。于是,他渐渐看淡了些,来机关的日子也与日递减。
钱老坐办公室少了,宽敞的办公室闲着。许主任灵机一动,想把局里一些办公用品临时存放在老领导那里,许征求钱老意见,钱老乐呵呵说,我俩是从同一机关合并过来的,还分谁是谁呀。于是,钱老的办公室就成了局办公室临时存放贵重物品的场所。
同事们发现,钱老近三年偶来办公室坐几回,每回过不了几天,同事们就被许主任一一告知,钱老家要有喜事临门了,接大家去吃酒。
在当地,不知何年何月起,同事、同学、战友间吃喜酒须像亲戚一样赠送礼品或礼金。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次送几十元,九十年代则上涨百元,进入新世纪,一次送礼金不得少于二张百圆大钞,关系铁点儿的,甚至送礼多达近千元。其请客的科目呢?则更是五花八目,每逢双休日,城乡酒店张灯结彩,应接不暇。订不到酒店的,就搭起弓棚摆桌设宴,虽难比酒店奢侈豪华,也是礼仪齐全,热闹非凡。
一次,钱老的父亲去世了。他从医院回到办公室就打电话找来许主任,托他邀客去老家吊唁。有无住来的新老同事们听说后,都纷纷按习俗往返几十里,到钱府灵堂前敬的敬香,着的着揖,送的送花圈、燃的燃爆竹,当然也免不了送上一笔礼金,以示对逝者的悼念与祈福,对生者的尊重与安慰。
可事隔半年,许主任路过钱老的办公室,发现门开着,他担心存放物品的安全,进去一瞧,果然是钱老独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两鬓发白了许多。正欲开口叫声老领导,却见钱老抬头冲着小许一笑,开口说,小许呀,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您有好事?当然。不好意思喽,我儿子某月某日喜结连理,还是请你帮忙把局里同事接一下。说完,他顺手将刚写好的客单子递给小许。您府上要添新人了,属人生之大喜呀,恭喜了!小许停了会儿,接着说,谁家没有红白喜事?事不同日啊。有的相对集中,有的较之分散,都很正常,您不必在意。您娶儿媳的“婚庆宴”是件正事,大事,理所应该请,同事们也应该去凑凑热闹的。只是您家离城远,电话又老打不通,同事们家里有喜事时,很难联系到您……不会呀,我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哦,你看我人老记忆差,忘了及时告你,我换新号码了,真对不起。俗话说,礼尚往来嘛,有来有往是我做人的本分与底线,我哪能做半边往来的蠢事?说完,钱老将新号码报给了许,许用手机储存下来。
一年以后,音信时通时不通的钱老又回到局里,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小许过门而不入。心想,难道真像同事们玩笑的那样:钱老办公,家里有喜?不会吧?老父送了,儿子成家了,哎呀,该添孙子了。就是添了孙子,也该是儿子的事,一代管一代,当过主要领导的人,不会混同于普通百姓吧?
果果不然,许主任正在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时,钱老一脚踏进门来。局长玩笑说,钱老来啦,好久不见,该不是又来接我们喝酒的吧?钱老也很直爽,边找凳子坐下,边开门见山回答说,不愧是局长,料事如神,我喜添孙子了,婴儿胖乎乎的,体重七斤九两啊。局长强压心中不满,违心恭维说,钱老升级了,该请客,做爷爷的人了,这回您想操劳费神也没份了,是不?也好,由你儿子去买单,省心。停了一会儿,局长担心话说过了头,又喃喃自语说,礼尚住来,自古有之,理所应当,应当。钱老借梯下楼说,局长说的对。我是专程来接局长和局里同事们喝酒的,到时,还望局长大驾光临“满月宴”啊。
小许听明局长话里有话,无奈老领导就是故装听不懂。他挽着老领导避开局长小声打岔说,您还说局长说的对喱,他是指您找我们时,一找就准,而我们找您时,手机都打爆,不是不通,就是通了无人接,很难找到您啊,好多同事怨着我喱。您该不是又换新号码了吧?钱老笑着说,年轻人讲话就是风趣,儿媳怀子后,我和老伴去她那儿小住了一些时日,我特地将外地新号码用短信发过你,是你变了号码还是没收到?你也是,即便跟我联系不上,也是暂时的,不就是送份人情么,你和我,还分谁是谁呀?你代我送,不就得了?还担心我回来不给你?你看,我是那种草枯无露水,老来无人情的人么?说完,他又重新回到原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许哑巴吃黄莲。代送的几个热人情都快一年了,又不好当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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