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葵

黯葵

隔限散文2026-04-07 05:34:26
冬天快到的时候,我发现院子后面的小山上有一群枯败的葵花。我确定它们一定是葵花。虽然它没有圆圆的大脑袋,也没有翠绿粗糙的大叶子等我去辨认,那只是一堆废弃的柴禾,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无比颓废的样子。我想他们
冬天快到的时候,我发现院子后面的小山上有一群枯败的葵花。
我确定它们一定是葵花。虽然它没有圆圆的大脑袋,也没有翠绿粗糙的大叶子等我去辨认,那只是一堆废弃的柴禾,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无比颓废的样子。
我想他们一定是在等待什么才不肯繁花似锦。
等待春天,等待繁华,还是在等一个明白它们如何美丽的人。
它们在等。
杜薇凉也在等。


天冷得让人心寒

2004年3月的一天。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听附近的养老院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们说,今年的雪下得不是时候,正是开花酝酿果实的季节,一场迟雪毁了许多好收成。那时候阿么正谈着一场不咸不淡的恋爱,他还不知道那么多的道理,只知道陆漫漫会因为这一场雪而开心得三天不跟他吵架。
陆漫漫是阿么的女朋友。
我想阿么是喜欢陆漫漫的,所以她跟他无理取闹的时候,他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头,像是对隔壁邻居家抓破他的手的小猫一样友好。
这让我感到沮丧不安。
下雪的那天,我在阿么旁边,陆漫漫给他打电话,她说:“阿么,晚上送我回家好吗?今天路滑,我不骑自行车,会走路回家。”
他说好,我缩了缩脖子感觉这天气冷得让人心寒。
雪一直都在下着,把天黑的路照得格外明亮,我和阿么习惯把单车放在教学楼后面,因为那样不必和别人的自行车挤成三明治。楼后面没有灯,我坐在单车的后架上唱歌,一直等到身后有厚厚的雪被踩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薇凉?”
我转过头,笑了:“阿么。”
“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来这里等人的。”我起身,抖抖帽子上的雪,心里一片苍凉。
“是男生?”
我看着他的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那好吧,你自己慢慢等,我要去送陆漫漫回家了。”他说:“你别太晚啊,否则小心我跟你妈告状。”
“就知道告状。”我委屈地瞪他一眼,推起单车就跑,背后传来很夸张的笑声。
快走到家的时候,我忽然痛恨起陆漫漫来。我的腿还在疼,单车的车栏已经摔得变了形,就像女人嘲笑的嘴。我哀伤地发现我是那么需要一个男生细心的照顾,他可以在大雪的晚上送我回家,握着我冰凉的手一直等到它有了苏醒的温度。可是我的身边没有人,只有昏黄温柔的路灯映照着飘落的雪花。它看起来那么多情。
我忽然大哭起来。

枝头挂着棉花糖

几天没见阿么,我习惯了在老师讲着我听不懂的课程的时候,看窗外的树,那树没什么特别,只是枝条上都挂满了雪,像是满树的棉花糖。
我想念棉花糖的甜味,像想念小时候妈妈的手。
小时候的事情很遥远,我和阿么都是很单纯的孩子,他喜欢用一块巧克力诱惑我去他家玩电动。而他的妈妈和我的妈妈一样和气善良,她们会微笑着坐在一起看我们一起玩耍的样子,无限满足。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都这么幸福地生活。
永远在一起。
可是你知道永远是多远吗?就是在雪花飘落的一刹那而已,一个眨眼的姿势。妈妈离开的那天我忘记了是什么天气,只记得她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我趴在窗口的玻璃上看她的背影,呵出来的热气模糊了眼前的玻璃,怎么也看不清。后来我问阿么:“为什么大人们会吵架,会离婚呢?”“因为离婚就可以不在一起了。”“我们也会那样吗?”阿么说:“薇凉,你别难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这就是童年的誓言。天真而浪漫。
我嘴角翘了起来,仿佛看见树枝上的雪花变成了棉花糖。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头上,头皮微微地发麻,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我听见童话里女巫婆的声音:“杜薇凉,你把黑板上这道题的化学方程式写出来。”我愣在当场,然后很困惑地摇了一下头。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女巫婆,她说:“放学后到办公室来。”
做任何违反游戏规则的事都会受到惩罚。
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整个走廊里只有零零散散的脚步声,我回教室整理书包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杜薇凉。”我回头,看见桥树坐在窗台上,他的鼻子已经冻红了,可是依然在微笑,那么温暖。
“还没走?”
“在等你啊,笨蛋,上老巫婆的课还敢走神。”桥树过来挽住我的手。他一直都是个体贴的人,却从来没有如此体贴过。我挣扎了一下,忽然无法拒绝他给予的温暖。

亲爱的,我看见你

我告诉桥树,我喜欢一个叫所谓双鱼的写手,她的文章里都是执着的颜色,那个叫鱼的女子可以大声地告诉他喜欢的男孩子,她是多么喜欢他,至死不渝。我呵呵地笑,坐在石阶上将脚荡漾在风里:“那种女孩子多透明啊,比我还傻。”
桥树摇头:“不,你比她傻多了,至少她在折磨别人,而你在折磨自己。”这是一句多么富有含义而且有哲理的话,我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才放弃了这个谁傻的问题,决定让眼前的过期就作废的饭票请我吃一顿肯德基。
我一直搞不懂桥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是个很帅却很流气的男生,总是靠那张脸来骗女生的泡泡糖吃,同时也吝啬得要死,前女友就是因为他不肯在情人节送一样贵重的礼物而离开他。可是,桥树却舍得花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来安慰一个笨蛋。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然后差点被口中的汉堡噎死。
“桥树?”
“嗯。”
“你不会喜欢我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如果他不喜欢我还好,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办?
桥树呆呆地看着我窘态百出的脸,眼神闪烁:“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拒绝后还可以继续吃汉堡吗?”
然后我们一起大笑起来,惹得旁桌的小孩大声地哭起来,那母亲嫌恶地瞪我们一眼,像是看两只做怪的蟑螂。我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手机里蛐蛐的铃声却响起来,那小孩哭得更凶了,我只好跑到门外接电话。是阿么。
“薇凉,你那么晚怎么还没回家?”
“我在外面和同学吃东西。”
“和谁啊?快点回家吧,你爸爸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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