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母亲·面条

故乡·母亲·面条

卑田院散文2025-02-26 13:31:37
和大多数的陕西人一样,我也是个“面条”肚子。无论肚子多么饥饿,身体多么寒冷,只要回到家,看到母亲为我端上来一碗她亲手擀的面条,我的心灵深处便会充满春天般的温暖,不再觉得孤单。这时,我灵魂中一种崇高而平
和大多数的陕西人一样,我也是个“面条”肚子。无论肚子多么饥饿,身体多么寒冷,只要回到家,看到母亲为我端上来一碗她亲手擀的面条,我的心灵深处便会充满春天般的温暖,不再觉得孤单。这时,我灵魂中一种崇高而平凡的东西被挖掘了出来,它是一种无法用语言界定的情怀,就象故乡所酿的酒,初尝是苦,细品便成了甜。
面条在陕西关中有着长久的生命力。每到中午,从农村那些老人和小孩端着面条疙蹴在门前吸溜着的吃相,就能有力地证明这一点。随着现在生活水平不断地提高,城市饭店的招牌换了一面又一面,这里曾兴起许多异地的,甚至外国的精美快餐食品。最后呢,也只有那些面条馆,经过一个又一个时代,依然坚守在陕西大小城市的一条条街头。即使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款、高级官员也有时会和平头老百姓一起成为一家有名面馆的经常主顾。他们在这里咀嚼昨天的艰辛,品味今天的快乐,一碗面条让他们从这个陌生的城市回到自己在记忆里已经遥远的故乡和童年。只有当那种劳累了一天也吃不上一碗纯麦面的面条的苦难日子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们才有资格以幸福的心态去对它的苦涩进行品尝。现在去一些“粗粮细做”的饭店吃高粱玉米面做的窝窝头,看似好象“忆苦思甜”,却变成了“忆甜思苦”饭,精明的饭店老板给经历过那些岁月的中老年达官贵人开了一个滑稽的玩笑,但我们能说他们这种行为是在矫情和造作么?
我们为了生活或者是为了更好地生活而远离家乡,可为什么故乡的往事却成了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谁敢保证他会为自己再创造一个比童年更为美好的经历呢?即使花再多的钱也尝不到童年时那一碗母亲所做的面条的香味了。有时我们会面对今天努力的结果而感到迷茫,牺牲了许多陪父母、陪家人的时间,用尽心计、勾心斗角争取来的权力和金钱,为什么给我们带不来幸福呢?它所带来欲望的进一步膨胀而导致我们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如果你现在正在面临这一种状况,我建议不用去深思“什么是幸福”这一类的问题,回家乡去看看你的亲人和乡亲吧,最好不用坐什么高级轿车了。坐在老家的炕头,当已经年迈的母亲颤抖地用一双因劳动而粗糙的双手,满脸堆满慈祥地给你再次端上一碗自己精心做的面条时,你觉得你对得起这碗面条吗?只要你问心无愧,那就好,说明你还没有丢掉母亲教导的那些做人的本分。
黄庭坚一首诗中写到“薄酒可以忘忧,丑妻可以白头,徐行不必车马,称身不必狐裘。”虽然他写的有些酸溜溜,有时想想也未必没有道理,当你坐在豪华的饭店包间吃着奇珍异味时,你却没有小时候坐在母亲身边吃着面条时感到幸福。也许你会笑我太酸腐和落伍了,我不否定你的看法,因为我没有能力去明确划分人生的痛苦和幸福的界限,我只觉得我们不能把得到物质的短暂快乐当成长久的幸福来看待。如果我们把幸福的观点向精神文明方面偏倾一些,也许你会体验到一种不平凡的、纯洁的、优美的、和谐的幸福来。一个小孩子为了一块方糖,不惜在地上打滚,大哭大闹直到得到它为止,我们可以原谅他们是不懂事,但我们大人为了一份财富,使出卑鄙无耻的手段去争夺,我们还能去容忍吗?即使你得到了,在你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你依然认为只有物质的充裕才能给你带来幸福,人间的真情毫无价值,那么我们应该对你这一生做出如何的总结呢?
过去许多痛苦的经历经过岁月磨洗,竟会在我们记忆中呈现出幸福的光泽来,这不过是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其实以往物质匮乏的年代却包含情感丰富的幸福成分。我们常常听到一些有钱的大老板长叹“穷的只剩下钱了”这句话,去体味他这句话的含义,何尝不是我上面所说的道理呢?有时财富与苦恼成正比在增长。我不反对对财富的追求,相反,我极力赞赏那些通过自己的智慧和劳动追求财富的人,他们脚踏实地,从不空想,用自己的努力给家人和社会创造着福祉,他们也是幸福的。当那些公司老板和歌星艺人把一笔笔巨款送到贫困地区和灾区的时候,我们不再感觉他们的情感距离我们那么遥远,你以往对他们唯利是图的看法是不是已有所改变?“一个穷人为灾区捐一块钱与一个富人捐一亿元是同样的伟大。”电视上这句评语不正是用情感为他们的行为划上了等号。
苏利·普吕多姆说“谈论爱情的虚荣和弱点是没有意义的。”当我每天中午下班,吃着妻子为我做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时,我感觉到她是顶替母亲的位置来照顾我的。她很少在我这儿索取什么,只知道一日三餐该给我和孩子做什么才对我俩的胃口。
故乡的面条总是那么香!这是我们在失去岁月和亲人后产生的沧桑感而发的。不用这么伤感的留恋什么过去了,在你身边寻求幸福吧?也许你的妻子并不靓丽,你觉得她做的面条也没有你母亲做的那么好吃,可你会发现这是尽她最大努力而做的。当你要出差时,你发现从她那双眸子里透露出的对你深深牵挂时,你还会因生活中繁琐的矛盾去否定你俩的爱情吗?母亲并没有远去,她把责任传给了你的妻子。如果你能够从中体会到人生幸福的话,那就证明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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