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我一个坟墓
父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因为他已经在为自己修坟,最初是妹妹在电话中告诉我的,我很诧异,急忙回到了家,我知道父亲在我高考的那一年病了,做了手术,身体恢复的是很好的,怎会这样呢?母亲冲我埋怨了几句父亲的
父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因为他已经在为自己修坟,最初是妹妹在电话中告诉我的,我很诧异,急忙回到了家,我知道父亲在我高考的那一年病了,做了手术,身体恢复的是很好的,怎会这样呢?母亲冲我埋怨了几句父亲的不是,然后对我说,上山去看看吧。家乡的山不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老师讲到江南丘陵地貌的时候问我们江北是不是也有丘陵呢,我回答就是家乡的南山,老师含笑表扬了我,所以刚出家门往山上走的时候就看到半山腰的风景了。虽是冬的节日,尤其是今年南方也罕见有了暴雪的天气,使很多思乡的游子困顿在路途,可这里仍然是暖暖的,早一些时候的雪花已经被太阳舔食的干净,这使的山上的柏树愈发的青翠了,偶尔夹杂了几棵光秃秃的核桃树,但瑕不掩瑜,山还是翠绿如洗,决没有半点的气妥。我看到了家族的墓地里银光一闪一闪的,我知道那时父亲在阳光下挥舞的镢头,有力执着的镢头恰如父亲几头牛拉不回来的性格!
父亲是看到了我,我从小怕父亲就没有喊他,但父亲破例的叫了我的乳名,说:“你回来了,也想这地方。”我胡乱答应了,临出门母亲叮咛我叫父亲回家的话已经咽进肚子里,父亲永远是我的天。这块坟地从我小的时候就有了,听我爷爷讲原来有两座高高大大的坟头,说是祖上有做官的,立了坟头占了风水宝地,让风水先生看了,爷爷安葬的时候还特意对了对北面的山头,对准了就好了,福及子孙。我们姊妹三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托了他老人家的福,个个高考得中流浪外地,惹的全村的人说我家的祖坟好。现在那两个大大的坟头早已经不见了,因为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和父亲为了守住祖坟还挨了打,破四旧的日子,不破坟头就破家了。父亲点了烟坐在镢头柄上休息,冬没有在他老人家的脸上显现,却有大颗的汗珠滴答。我环顾了一下,家族的墓地已经被隔离开来,五服以上的各自跑马圈地,用高高低低的石块垒了墙,不高,估计是逝去的老人门串门也方便,毕竟是族家,不是很生疏也不不可太过分,那样岂不是生分了,尤其象我这样的游子若哪一年真的回到了这里,谅毕先辈们也认的过来才好的。爷爷的坟父亲已经装扮的很好了,古朴典雅的风格倒是和爷爷那飘着的胡须差不多,去年姑姑回来的时候也特意补了钱给安了一块石碑,如今父亲又在四周用青山石围了20平方米左右的园子,左右两边恰恰留了两棵老柏树,拧了身子向上的那种,树下蹲了石狮,园子里种了花草,当然是地里野生的,被父亲从山顶,沟渠里聚拢到这里含香而放,这个季节虽然枯萎了,但可以想象春日的繁花似锦的样子,几棵秋里还没有摘净的红辣椒还挂在枝杈上,若是有了雪,猩红的辣椒上点点白雪,恐怕是最靓丽的风景了。父亲给自己修的坟就在爷爷坟置左下角,也是青石的底座,周围也用混凝土打了,很是坚固,往里一瞅很是宽阔,父亲看我我一眼说:“你母亲的我也给安排了。”我用手抚摩着冰凉石块,眼泪很快出来了,连忙跑到爷爷的坟前跪下。
父亲的烟很快抽完了,很小心的用脚踩死,山草很高很密,怕着了火,更怕这新建的家园失去。记忆中父亲是不信神的,平时节日里母亲端了水饺菜蔬跪拜的时候,父亲总是不耐烦的说:“真有吗?别浪费了就好。”但随着年龄的增大,父亲和母亲一起跪拜的日子越来越多,起初怕母亲笑。他竟然说:“我看看到底灵不灵?”母亲不语,有时候父亲忘了就喊他:“你还拜不拜了?”父亲总是忙不迭的说:“拜、拜、拜。”我上初二的时候爷爷过世了,因为奶奶在我父亲刚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于是把奶奶的骨灰从别处重新起出和爷爷一起合葬了,那一次,父亲哭的最凶,我因为不流泪被父亲狠很的狠很的甩了一巴掌。现在父亲又来到了这里用双手建设着家族最后的家园,年龄大了,对这个家园也许更思念,这里有他的父亲母亲,将来还有我母亲的陪伴,他此时此刻是幸福的,我没有看到他流泪,只有那阳光下闪耀的镢头!
我现在宁愿相信人是有灵魂的,无论到哪里都有家人相伴,不孤独,不寂寞。记的我原来写过这样的句子
坟头
在南山上高高隆起
向北
遥盼着我的归期
爷爷在这里已守望了半个世纪
父亲也悄悄把墓地的材料备齐
惟有我这不孝的子孙
还远在他乡受着金钱的奴役
现在虽然没有愤世的感觉,却越来越有和失去的老人沟通的愿望,失去了却不能忘怀,我可以把过去了不愉快或者愉快通通忘记,不似伤疤般裸露在外,遇到风吹草动重新迸裂,过去的就封存,顿悟当下!我想念的是失去的时光!父亲打断了我的沉思说:“孩子,如果你愿意,从我这地方再往左下角就给你留下。”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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