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专题征文】怀念我的外公

【清明专题征文】怀念我的外公

雪髓散文2025-06-23 11:23:30
又是一年清明节。家乡的坟头,怕是挂满了清明纸了吧。长长的,白色的宣纸,用红色的纸一包,挂在一根长竹竿上,有主的坟头会插上一只或者更多,随着春风形容枯槁直至发黄化成泥土。年代太久远,或者后代希微的坟,在
又是一年清明节。家乡的坟头,怕是挂满了清明纸了吧。
长长的,白色的宣纸,用红色的纸一包,挂在一根长竹竿上,有主的坟头会插上一只或者更多,随着春风形容枯槁直至发黄化成泥土。年代太久远,或者后代希微的坟,在风沙的侵袭下,渐渐踏平,成为大地的一部分。
尘归尘,土归土。
悲伤再浓似烈火,也会被泪水稀释完全,风干后凝成思念的结晶。
2000年,千禧年。冬天如期而至。妈妈红着眼睛把正在上课的我叫出来,告诉我,外公因病救治无效,当天凌晨离开了。我当着整个班的面,毫无预兆地,将所有关外公所有的梗在咽喉的悲伤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疼我的那个老人,去了。
去了一个谁也到不了的远方。
连着血肉的亲人以那么突然的方式永远的淡出我的世界,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庞了。我多么希望您只是去赶个场,傍晚时分还会回来。生平第一次感到绝望。
外公弥留之际,一直念叨着他外孙的名字,
“我的那个岚岚怎么没来啊。”久久不肯闭眼,他还要看一眼他疼爱的外孙,今生今世看她最后的一眼。
只是有生之年,无力回天。
我赶来了,带着满身萧索的风尘赶来了,看到的却是您紧闭的双眼,粗糙的大手再也无法覆上我的额头。
葬礼上,跪在外公的棺材边,我哭得全身无力,趴倒在地,谁都劝解不住。
让我哭个够吧,我们祖孙缘尽于此了。您我十年,把我当作宝贝般呵护。十年啊,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在您离去后最初的那一段日子,无不化作片片利刀凌迟我的心脏,流出的血液全是思念。您在另一个世界有没有感受到呢?
在梦里梦见您的次数却那么少,那么少。即使偶尔梦到了您,您也不说话,只是望着远方。有一次却除外。
08年暑假我去长沙诊治。进手术室的前天晚上,我躺在医院病房里还有一丝意识快要熟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全身乏力,感觉到有人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轻轻的停留在我床边。想睁开眼睛,眼皮沉重得不行。之后我便坠入了一个梦境,您笑着说:“岚岚,没事的。”第二天动过手术,医生宣布是一个良心肿瘤,让我们全家都舒了一口气。外公,难道冥冥之中你也在保佑我吗?说来惭愧,时间忙不迭地催着我成长,外公的模样,却像夜色一样淡了。偶尔她的只言片语突兀地响起在耳畔,也只是挂在心头的暖意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一辈子太长,因往事而丰富,因失去而荒凉。不知道您如今身在何处呢?若是真有鬼魂一说,该多好啊。
即使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却自私的希望偌大的宇宙存在幽冥,您在等待的轮回。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的婴儿出生,您会是其中哪一个呢?抑或您根本不想喝孟婆汤投胎,您在等我报恩。我欠您的恩情数不胜数,寸草心如何报得三春晖?我是在您家里长大的,一直待到上小学。有我的时候您年轻,还在县城里的做搬运工,早上用自行车载着我去上工,任我吃任我玩,快到6点的时候又用自行车载着我回乡下。来回将近十公里的路啊,您怕骑车会抖着我,宁愿推着回来。后来几年家里富裕一点了,您买了一部木板车,每天肩上耷拉着一条毛巾,让我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推着它风里来,雨里去。您去世后,这辆车停在堂屋,然后转手她人。
我终于连最后一个属于你和我的物件也没有了,但是回忆还在。只要在街上看到有推板车的老人,我总是无可救药的想起您。
高考考完的夏季,一个老人家推着板车卖西瓜,头顶是毒辣的太阳,他穿着黑黢黢的背心,脚上唧拉着一双塑胶拖鞋,坐在阴影处摇着草帽歇凉,他的脸上皱纹横布。背后的高楼大厦只能给这位老人片刻的凉荫。眼前模糊了,老人和外公的形象渐渐重叠,同行的女伴惊讶的看着泪流满面的我,拭去眼泪,我说道,“沙子迷了眼”。
我想外公了。您总盼望着我能考上大学,有大出息,做个文化人,不要像您一样苦一辈子。我考上了,外公,现在的我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学教室写下这篇文章。您在天有灵,也欣慰了吧
我的亲人长眠于土地下,音容被黄土死死压住,通往那圆圆土包的路上,断的是何人的魂?坟头的清明纸腐朽思念,喧嚣的旧时光,唱着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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