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野人家
一处泥坯垒就的泥房,在秋天的阳光里如麦垛一样恬静、饱满。这是建在一片耕地当中的一处农宅,因为周围种植的全是大豆,所以远看去并不孤单。在秋天那充盈的阳光里,以这处农家小宅为目标,漫步。沿着曲径,欣赏着从
一处泥坯垒就的泥房,在秋天的阳光里如麦垛一样恬静、饱满。这是建在一片耕地当中的一处农宅,因为周围种植的全是大豆,所以远看去并不孤单。在秋天那充盈的阳光里,以这处农家小宅为目标,漫步。沿着曲径,欣赏着从春耕时就开始的人们和自然合作出来的手艺。
要秋收了,大豆收去了浓浓的绿,精华全都缩在了一条条豆荚里。摘下一条豆荚,剖开,三个圆得非常饱满、黄得透亮的豆粒在手心里滴溜打转,黄得令人联想到,是不是因为从春天一开始就贪婪地享用着阳光的精华所致。
扔一颗在嘴里,一点一点地嚼着。豆腥味儿占据了齿颊间每一丝缝隙,虽然它不是令人喜欢,可是毕竟是清新的,如日子一样的真实亲切。
剩下的两粒豆,捏在手心,不食不弃,准备拿回去,找个妥当地方收藏。在以后好多时候,如果还能想起来的话,找出这两颗豆粒,就像找出被收藏好的这一年的两团阳光。两颗凝聚了的精华,更像是那一年的眼睛,含满了怀旧的感情。
那农舍里居住着的是怎样的人家?周围即将丰收的大地也许是他们的杰作吧!没有看到劳作的身影,吐纳精华的大地却是他们勤劳的见证。
走近了,急促的犬吠跃出简陋的篱笆,打破了田舍的宁静。篱笆院内,鸡没有了笼架的束缚,与鸭、鹅同嬉,健壮活泼。享受到了自由,生命才焕发出了美丽的光晕。发出急吠的那条狗,因为脖子上的一条铁链,总是那样的气急败坏。
环舍而行,才发现活着其实很简单,尤其是在这里。只要肯流出汗水,房舍及周围即将开始的丰收便是你的,无需尔虞,更无我诈,和作物、动物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要简单得多。
然而那些鲜活的鸡却被待价而售。虽无意叨扰,却也打破了一池静水,主人因为狗吠而走出屋门,站在篱笆院内,察看仿客的来路。同伴和舍主搭话,就那些鸡而讨价还价,主人给出了不菲的价格,理由是那些是纯粹的家养鸡,不喂任何含激素的人工饲料。
带给人恬静的感觉的田园,也是尘世的肌体,所谓的没有喧嚣的世界,原来只是凭借着眼前的假象虚构出来的。
同伴很快结束了和主人的交涉。双方都只是虚晃了一枪。
在贴近篱笆和主人交谈的时候,才觉出院内的卫生条件已使生活越来越优越的人感到不适,和犬吠一同扑来气味,使人不得不放缓呼吸。
离开的时候,几次对农舍回首,拉开距离后,又恢复了一开始带有吸引力的恬静。
手里仍然握着那两颗豆粒。等到了收藏后的若干时候,若找出来,就会感到,这不仅是这一年的豆粒,这豆粒也将是这一年由萌发到收获最直接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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