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泉伯母

悼念泉伯母

闲作散文2025-12-01 19:56:33
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忽闻老爸提及泉伯母的死讯。我愕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久久地,我呆呆地坐在那里。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让我几乎手足无措。记得去年九月,在我踏上求学之路之前,我还与她见过一面,那时的她
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忽闻老爸提及泉伯母的死讯。我愕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久久地,我呆呆地坐在那里。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让我几乎手足无措。记得去年九月,在我踏上求学之路之前,我还与她见过一面,那时的她,虽卧病在床,但苍白的脸上依然是带着笑的,现在想来,那个微笑如深秋盛开的野菊,绽放在她消瘦的脸上,而如今她却似落山的夕阳,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感叹时光的匆匆与无情,它总是残酷地带走我们生命中重要的人或物,不留一丝痕迹,让经历无数磨砺的心在失去与无奈面前如青瓷一样脆弱成一片碎片,而我们呢,就像乘坐在一辆疾驶的火车里,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却无可奈何。我知道泉伯母在被病魔折磨得身心疲惫以至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的内心一定仍充满着对生的无限渴求的。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眠。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泉伯母的音容相貌不断在我脑海里萦绕。一个瘦弱的,有着蓬松的头发、蜡黄的脸的女人,斜倚在火炉旁的宽椅上,不时咳嗽着,随即传来轻微的呻吟声。这就是泉伯母在我心目中的最深刻的印象,这个印象就如挺拔的白杨的根一般,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
泉伯母是一个可怜的也是幸福的女人。
年轻的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铸就了她的婚姻。丈夫是一个背微驼的男人,左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似一条蠕动的蚯蚓。更甚的是,丈夫生性懦弱,家里的大小事都由她做决定。然而,丑丈夫对她十分体贴、温柔。家境十分清苦,但二人相敬如宾,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归家料理家务,过着温馨怡人的生活。
然而,老天并不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注定命运多舛。
一年后,她产下一子。正待家人为这个小生命欢呼雀跃的时候,却发现孩子没有肛门,这一晴天霹雳无情地劈向这对可怜的夫妇,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孩子就这样在父母痛苦的哭声中,无奈的泪水中离去。
孩子的早逝令二人痛苦不堪,泉伯母每日以泪洗面,终于与肺结核结下了不解之缘,原来贫困的家庭在生活的残酷面前举步维艰。
有一天,泉伯伯下地回来,怀里却抱着一个女婴。当卧病在床的泉伯母看到这个捡回来的婴孩时,“嗖”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接过孩子,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对孩子的思念终于化作海水,轻易地淹满了她的眼眶,嘴里还轻轻地喊着:“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回来了……”。
孩子取名艳群,比我大一岁,是我童年最亲密的伙伴。
泉伯母待姐视如己出,处处呵护着,姐姐从小就十分懂事,很小就会料理家务,对爸妈孝顺有佳,一家人过着朴素温馨的生活。时光白驹过隙,一转眼,姐也为人母了,自然,泉伯母成了外祖母了。
这么多年,一直久居校园,很少回家乡了。前年的一天,我随二叔回乡探望爷爷,趁此机会,我去了泉伯母家。记得那天,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我远远地望见泉伯母抱着一个孩子坐在门口的红椅上。我走过去,她正低着头,慈爱地端详着孩子。我不便惊动她,就站在不远处,突然,一抬头,她看见了我,依旧是那张消瘦蜡黄的泛着笑意的脸,她一边轻拍着怀中的孩子,一边微笑着示意我进屋坐,我点点头,笑着进屋找姐去了……
窗外,一声声犬吠声将我从记忆的旋涡里拉将回来,回过神来,却感觉往事如昨,泉伯母的微笑依旧那般清晰,但她确实是去世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如一片落叶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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