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事,酒事,往事
我从来都认为画画这件事是强求不得的。三分之一是后天的练习,最重要的是剩下的那三分之二——先天的悟性。特别是中国画,寥寥的几根线条、简略的点点水墨,可以为山石草木,可以为仕女达人,可以为一切万物。它表现
我从来都认为画画这件事是强求不得的。三分之一是后天的练习,最重要的是剩下的那三分之二——先天的悟性。特别是中国画,寥寥的几根线条、简略的点点水墨,可以为山石草木,可以为仕女达人,可以为一切万物。它表现的是一种比较纯粹的精神境界。《临风》是刘光明先生二十几年前的一次信手涂鸦:枯干的燥墨、挺劲的铁线了了勾勒出的是汉子魁伟的身躯,有点像嶙峋的怪石,但也就是这怪石,却传神的再现了中国文人不阿坚贞的朗朗风骨和不以为伍的高贵品格。汉子的脸微微上昂、眼睛小眯像是有风来袭,但眉宇见依然清晰可见以天下为己任的忧思情怀。笔墨性灵往往体现在作者不经意间的一挥。光明先生就是在这不经意的一挥中,完成了对古代风骨文人的拜膜。
先生没有专门从师画过画儿,但是,凭着先天对艺术的理解,他画的画儿至少感染了我!没有从师,便没有了条框的约束,没有束缚的翅膀是自由的。信马由缰流露出来的才是真性情!记得白石先生曾经感慨过:一技几成家三思难下笔。大师都跳不出成法的约束,可是光明先生却轻松到达了彼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讲过,假如光明先生画画一定能够画出些道道来。然而,光明就是光明!不囿于一时一事是他性格典型的代表。无法既是有法,指间无画心里却有根小棍棍。但是,天生的好悟性却不去画画,我们只能仰天长叹:世间少了位天才的画家!
讲到画家、说起文人我常常联想到的是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李白的好饮换来的生前身后名;“兴来书自圣,醉后语尤颠”酒后挥毫使怀素留下了满纸云烟。“酒”似乎是中国文人灵魂。就是在这种酒香熏陶下,我误解了中国文化人,并险些成为酒鬼。其实,喝酒仅仅是所谓文人的一个由头而已。“不与醉鬼一般见识”向来是咱们祖先们默认的条款。于是,文人们便借酒发疯,说些平素不敢讲的话、做些日常不敢做的事。待日高酒醒吓出一身冷汗也未可知。喝酒不是件坏事,但喝酒常常坏事。譬如,害得光明先生患“毛毯恐惧症”、害得自己敲错门等等。喝酒坏事,喝酒也成事。生意人也好,官半夜凉初透场人也罢,不喝酒办成事的例子还真鲜见。酒到底好还是不好!这就像一把刀子,如果用不好那就是凶器。
说了那么多“酒”话,其实我最想表达的还是因“酒”落下的一些往事。我与光明先生“同居”多年,虽然我们不是“玻璃”,但那的确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共住一屋同睡一榻。记得当时四楼有一盥洗室,冬天外面飘着雪花,我们就站在水龙头下洗澡,凉水从头顶流下,经过颈部、胸部、腹部、局部一直到脚部,那才真叫“冲凉”!你还甭说条件不好,凉水刺激后人还真精神!好像在这种受刺激的精神状态下,我还刻过不少好的印章。其中有一方“未言路上舟车费,尚欠城中酒药钱”我现在都挺满意的。在一起“冲凉”的日子,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光明先生的“大肚皮”。我经常整不明白,每天吃的一样、拉的没区别,他那一身的肥膘来的莫名其妙呀!后来在我长期的、仔细的观察下发现,肚皮大的不是没有理由:我们一起吃饭他总是风卷残云,快刀斩乱麻。待洒家咂摸出好滋味来,盘中早已经是素面朝天空空如也。颇有秋风扫落叶之大将风范。你想,两个人的饭全落到一个皮囊,那还不成就大肚皮,也不符合物理定律嘛。估计我目前的“魔鬼身材”与那时候的单身同居,多少还是有点儿联系的。想想光明先生对一条毛毯至今还耿耿于怀,我就气呀:你吃走了多少属于我的肉啊!
一年夏天,我两半赤裸着狂奔在倾盆大雨下,引来许多路人的不解,我现在都感同昨天。暴晒后的马路,经淋漓大雨的冲刷后温热舒服,雨点儿虽然很大但打在酥麻颤痒,再加上流淌不及的漫膝雨水,你可以想象一下那是多么好玩的一件事儿。当时在一个十字路口有个景观喷水池,嗨!正好可以体验游泳小戏一把。被烈日烤热的池水深及胸部,我们在酣畅的雨水下乐呀、笑呀,所有关于烦恼的事儿俱抛脑后……那时的我们财富上不富有,精神上却有着雄厚的资本。好像我们也畅想着将来有一天,回想到此情此景会是怎样想法。这在今天看来真的不好用言语来述说。那是一个关于年轻的话题、是一段关于美好的记忆。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能体会到它的美妙,但你说不出它妙在哪儿。其实美好不就是这样吗?在和暖的阳光下捉跳骚,哪儿痒挠哪儿,想怎么挠就怎么挠,你还会有其它奢望?能为有如此这般清纯的记忆,我很满足;能为有画事这样的话题,我很愉悦;能为有难以启齿的酒事,我很“那啥”;能为有一段值得回忆的往事,我很快乐;能为有一个能够并且可以称是朋友的朋友,我很欣慰!就在中秋节的时候,光明发了一条关于给酒桶贴标签的段子,我想应该是他给我的节日祝福吧!只不过形式上很另类……哦,再说两句:有一天捣鼓故纸堆,发现光明的《临风》,突然有题字的想法,于是就有了佛头着粪的传说。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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