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俗话说：少怕丧母，老怕丧子，中年怕丧妻（夫）。青溪洼东港油田的吴洁老太，这“三怕”中就有“两怕”。吴洁3岁那年，一场瘟疫夺去了她母亲的生命，是父亲含辛茹苦地把她抚养成人。1953年，20岁的吴洁与复员军人田浩结婚，生有3女。1980年她和3个女儿一起随丈夫来东港油田落户，幸福的生活刚刚开始，没料想田浩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身亡。吴洁含泪送走了丈夫，一个人挑起家庭的重担，她又当爹又当妈，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把3个女儿培养成人。转眼10几年过去了，3个女儿相继结婚生子，事业有成，而吴洁却老了。女儿们各忙各的事，无暇照顾老母。吴洁不缺吃，不缺穿，但无所事事，心中烦闷。她变得少言寡语，抑郁不欢。女儿们怕她“闲”出病来，商量着给老妈买条狗解闷。于是二女儿花高价买了条“哈巴狗”让老妈饲养。
二
二闺女给这条“哈巴狗”起名叫“欢欢”，意在博得老妈的欢心。说起养狗，吴洁并不陌生，她在农村时就养过看家护院的狗，而且养得很好。吴老太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为狗垒了一个小窝，每天把吃剩的饭菜给“欢欢”吃，可是“欢欢”不爱吃。吴老太想：“农村的狗，给啥吃啥，这条小狗有啥金贵？饿它3天，保管给什么吃什么！”一周过去了，“欢欢”看见这些剩饭，用鼻子闻一闻就走开了，这可急坏了吴洁老太。这时有人告诉她说：“你家的这条小狗是‘宠物’，不是农村看家护院的农家狗，你得喂它饼干、香肠、蛋黄。城市里的宠物商店里专卖宠物食品。”吴老太为难了，这些“佳肴”她都舍不得吃，拿来喂狗实在太可惜了。还有更让她烦心的事那，“欢欢”到处拉屎撒尿，弄得屋里臭气熏天。“欢欢”的到来不但没有给吴洁老太带来欢乐，反而使她非常烦恼。吴老太气急了，就用小棍敲打“欢欢”的脑袋。这样一来，“欢欢”见了吴老太能躲则躲，躲不开吓得瑟瑟发抖。有时吴老太把“欢欢”打急了，它就呲牙咧嘴，“汪汪”地大叫一阵。
吴老太的邻居许女士也养了一条狗，可是人家这条狗，身穿黄马褂，脖子上戴着响铃，颠颠地跟在她身后小跑，非常可爱。有一天，吴老太向许女士请教养狗的“秘窍”。许女士告诉她说：“小狗有灵性，你对它好，它就跟你亲，听你的话；你喊它，要叫它的名字，不然它会不理你。饲养小狗要像对待孩子那样精心，不仅喂它可口的饮食，还要经常抚摸它的皮毛，逗他玩。宠物爱干净，宠窝要经常打扫，每周至少给宠物洗两次澡，洗后还要洒点香水，除去异味。每天至少要溜两次狗，一次至少一个半小时，还要定时让它在室外大小便。这样，宠物就会听话，它会把你当成朋友。记住：宠物要在保卫部门注册，还要定期给宠物注射疫苗。”
吴老太听了许女士的话，改变了对“欢欢”的态度，给它吃“美味佳肴”，不再打骂它，而是亲近它，爱护它。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欢欢”摇头摆尾围着吴老太转，吴老太与“欢欢”的感情与日俱增。这时，人们经常看到吴老太牵着“欢欢”在小区花园遛弯，“欢欢”成了吴老太须臾难离的好朋友。
三
有一年春节，3个女儿带着丰盛的礼物来看老妈。儿女们见老妈气色很好，成天乐呵呵地忙里忙外，心里很高兴。二女儿说：“妈妈的身体这么好，都是‘欢欢’的功劳。我们没有时间陪妈妈，是‘欢欢’为咱妈消愁解闷，我们要好好慰劳慰劳‘欢欢’才是。”说着说着她把一包包宠物食品放在茶几上。外孙女小雪也把自己爱吃的火腿肠、蛋卷拿出了给“欢欢”吃。这时，“欢欢”高兴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直乐得吴老太合不拢嘴。
除夕晚上，吴老太亲自下厨为儿女们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欢欢”像家人一样端坐在小雪身旁。小雪一边吃年夜饭，一边逗“欢欢”玩。小雪一不小心，筷子碰着“欢欢”的眼睛，“欢欢”一反常态，“呜”地一声扑到小雪身上，把小雪的手指咬破了。小雪“哇”地一声大哭，一巴掌将“欢欢”打倒在地。大姑爷胡广才见娇女儿被“欢欢”咬伤，一怒之下把“欢欢”从4楼窗口扔了下去。可怜“欢欢”七窍出血，命归黄泉。
四
“欢欢”死了，吴老太悲痛欲绝，她像丢了魂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没有“欢欢”，她吃不下，睡不着，任女儿们好言劝说也无济于事。不久，吴老太竟卧床不起。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胡广才惹的祸，还得由他来解决。胡广才花500元从狗市上买来一只纯毛小白狗，他乐呵呵地抱着小白狗送给岳母。吴老太见到小狗，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咕噜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抱着小狗亲了又亲，她的病竟不治而愈。从此，吴老太对小白狗照顾有加，每天牵着它在街上遛弯。可是，吴老太的脸上却没有往日的笑容。
原来这条小白狗从不挑食，一顿能吃一个馒头，而且长得飞快，不到半年就长成一条膘肥体壮的大白狗了。这哪里是什么“宠物”，原来是一条地地道道的普通家狗。吴老太对这条白狗实在没有多大兴趣，不再管它，它就像条野狗那样在家属区到处觅食。不久，吴老太便把这条白狗送给一个民工带到乡下去了。
吴老太没了狗，女儿们又不在身边，她又开始过着寂寞和孤独的生活。
五
吴老太的小女儿听说老妈没有“宠物”陪伴，度日如年，她托人买了只小巧玲珑的“玩具狗”送给老妈。这条“玩具狗”体态匀称，毛色光洁，小耳朵，大嘴巴，昂头翘尾，憨态可掬。于是吴老太喊这条“玩具狗”为“乖乖”。从此，“乖乖”成了她的心肝宝贝，她一日不见“乖乖”，便心急火燎，茶饭不思。她和“乖乖”形影不离，朝夕相处，“乖乖”成了她相依为命的好“伙伴”。
这也难怪，小“乖乖”实在惹人喜爱。经过吴老太的精心饲养和训练，小“乖乖”通人性，它能在大庭广众之中表演各种“精彩”节目。如果有人向“乖乖”招招手，说声“乖乖您好？”它会后腿直立，摇头晃脑地向你作揖；吴老太把它抱在怀里，有人说“乖乖睡觉！”它会立即爬到吴老太的肩上，头向背、腿朝下，作睡觉状。在吴老太的指挥下，“乖乖”会“跳舞”、打滚、翻跟头。不仅如此，“乖乖”还识“数”。比方说，你对着“乖乖”说：“一”，它会望着你“汪”地叫一声；你说“二”，它会“汪汪”地叫两声；你说“五”，它会连续“汪汪汪”地叫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