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的光阴

唐时的光阴

眉诩散文2025-06-20 02:03:41
常常产生一种错觉。几疑身在远古,而安享这现代的文明,忽然之间,有一种不能承爱之重的惊悚。穿越千年的时光,最想走进的还是那个历史上最奢侈繁华的朝代吧,盛唐的光阴,有着金子般艳亮的色泽,浓得化不开的暗紫质
常常产生一种错觉。几疑身在远古,而安享这现代的文明,忽然之间,有一种不能承爱之重的惊悚。穿越千年的时光,最想走进的还是那个历史上最奢侈繁华的朝代吧,盛唐的光阴,有着金子般艳亮的色泽,浓得化不开的暗紫质地的长衫,丰腴肥美的少妇,更有一群群或落寞或狂放的歌者,在大唐的太阳下击鼓高歌。
其实也不是能很自如地在两者之间进退,常常不自知地就迷了路,在暗黄的日影下,找不到刚才的心境,不明白怎么就遗落了那一刻清悠的夜色,那一刻执子之手的依恋。痴坐在月色渐明的夜色中,守望,等待,等待那渐远的身影回转,嫣然。等待那远古的笙歌,再一次静静地为我奏起。
仿佛已静守千年。光阴非水,是凝滞的暮色。我的脸上,已渐起风尘。只怕,那一步之遥,已是天人之隔,永不可重现了吧。
在那人迹罕至的边地阳关,一次次地洒泪长别,“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自慰今天仍是我们最佳的遣怀。想那华阁流觞,少年才子,“谁解登临意,”“更上一层楼”的狂放才情,当仁不让的书生意气,不禁轻击双掌,而附声寂寞,回眸夜色已深。而最深的夜色才是与他们接近最好的时间啊,万灯俱灭,一火独明,一卷在手,可神驰天外。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开关拓土的将士们刀剑入鞘,马放山林,此时的天下,是李白的,是白居易的,是驼宾王的。虽然,梦中还有冰河铁马,还有万里关山。但是,让他们名驰天下的,不是用剑扫荡的江山,是文字流芳的宇宙。
他们能找到一处安放诗歌与灵魂的案台吗?在庙堂之上,在山水之间。
王维是找到了,其余的人是永远也找不到这之间的平衡的,找不到平衡它们的支点的。时也,命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时命俱有,缘份双收的。王维的经历,原也就只是文人的传奇。所以也只有他能够留下那么多似信手拈来却足以艳压千古的如画之诗。因心中有丘壑,身外无阻碍也。
相较于王维,李白只是个孩子。孩子才可成仙那。仙之品,贵在天真自然,贵在可以眼中无权贵,虽仍一心想做官。文人的怀抱,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可笑与可爱。他匆匆追赶着心中的太阳,舞动十五即开始“好”的剑,刻写三十而成的文。剑写的文章本就不是“天子”及权臣所喜的,无论那朝那代都将如此。悲剧非李白始,亦非李白终。这样的路,是李白辈的宿命。
还是好读杜甫的明艳之诗。人生太多的痛,何必还要从诗中品。圣人,向来是自苦的。以苦为诗,才成其诗圣之誉吧。虽然,在当时当世,“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那就是圣人之叹啊。杜甫,在我的画中,是穹庐般的天底,一帆沉重,沙欧点点。他没有李白轻舟笑过的豪情与洒脱秉质。他是盛唐渐衰时代苦行僧般的圣人。自身温饱未定,却心怀天下,为世间苍生忧,为世间读书人忧。忧思不能已,文为后人留。他是那样地寂寞着。
没有理由地喜欢李商隐。没有注解,读不懂他,有了注解,读不通他。我的理解不是注者的解。原本,在唐时光阴里,是不必有这样隐晦的爱情的。虽则,文人爱作道貌岸然样,所谓发乎情,止乎礼。而女人,同辈的女人,却仅止止是,一袭衣衫,一柄琴,一幅字,一首诗,或者,就只是一只盛饭的碗,一把扫帚。也时见他们伤情掉亡之作,在我看来却不过是拥着新人,显示他过人的文字能力而已。或者也确有情,却绝不是我心中的情了。李商隐是不同的,他似非为情,笔底却是满满的情爱。似是为情,却别生出无尽的臆想。回眸一望间,忧伤了千古啊。
他们,一群歌者。永远地高贵地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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